可是现在,再踏入这里,她的心中涌动的只是一种平静,一种感觉物是人非的平静。
桌子上再也没有了推挤如山的报表,也没有要加急签署的合同文件,整个桌面很干净,也跟空旷,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让人觉得有些许的不适应。
这种不适应来自于外界,也来自于内心。
俞舒于是不再坐着,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看向外面的世界。
还如以前一样,楼底下的人,如蝼蚁。
以前她可以一瞥而过,此刻她却觉得,有时候当忙碌的蝼蚁,也比登上这阴寒的高处要来得好些。
真是好笑。
明明是她自己非要来公司的,怎么这时候心里都是这些悲观的想法。
要是她告诉了严缙,那家伙不会告诉她,这不是悲观,是豁达吧。
还真有可能。
严缙在一步一步地改变,她感觉得出,所以即便表面上还装傻,心里已经是满满的感动。
他在尝试着理解,融入她的世界。
这又何尝不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呢?
俞舒抱着臂,继续看向窗外。
很多事情,她不会只依赖于听和说的任何一方面,也不会只把一个人的话当做金科玉律。
严缙先前有一句话是说对了,那就是她会通过自己的方式来找到事情的真相。
哪怕最后呈现出来的东西再过糟陋,也好过整日患得患失地怀疑。
玻璃窗上倒映的,是她沉敛入水的面庞。
——
午饭的时候,俞舒没下去吃,而是盯着桌子上的一堆文件犯了愁。
早上还说终于没了恼人的那些个工作,谁知道到半晌的时候,张经理就和一个助理抱着一大摞文件走了进来。
“俞总,这是近两个周的有关文件,请您过目。”张经理照例憨厚地说道。
俞舒望着这些个文件,当真是头疼得不行。
以前不管多少工作她都能应付得过来,也不会心生烦躁,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岗太久,现在的她,真的头疼。
只是再头疼事情也总得干,她回来,也不能仅仅是个摆设。
于是忍者头疼,咬着牙,她一份份地翻看文件。
这一看,就过了饭点。
到了一点多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俞舒只好先停下手里的事情,接起电话:“喂。”
“吃饭了吗?”那边自然是严缙。
俞舒“唔”了一声,没立刻回答。
“那就是没吃了。”严缙合理分析得出结论。
“是啦,工作太忙,哪有时间吃。”俞舒知道瞒不过他,只好从实招来。
“呵,忙不过来。”严缙的语气又变成那种凉凉的了,“看来我让你去上班,是让你去虐待你的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