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想锁门,可门是坏的,没有办法从里面锁上。
他只好从旁边拿了一把锄头,从里面把门顶住。
即使这样,也关不严,门口还是有一条小小的缝。
为了壮胆,他把手电挂在床头照明。
可是那个手电,已经不剩多少电量了。
床上的被子又湿又硬,我和爷爷躺在上面,谁也睡不着。
毕竟,隔壁就放着一口棺材,跟死人挨得那么近,谁能不害怕呢。
我们睁着眼睛,仔细留意每一处风吹草动。
可是渐渐地,手电筒的光越来越暗,没多久就啪地熄灭了。
潮湿的风从门缝吹了进来,透过极淡的天光,我只能看见外面的树在左右摇晃。
我有些困了,缓缓闭上眼睛。
世界归于宁静,只有雨淅淅沥沥落在瓦上的白噪声。
在我即将睡着时,突然,在雨声的间隙,传来了一个微弱而模糊的声音。
嗞嗞,像指甲在木板上抓过。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辨别那声音的方向。
爷爷也醒了,他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问我:「招弟,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点了点头,瞪大眼睛,屏气凝息。
但等了很久,那声音却没有再响起。
爷爷小声道:「也许是老鼠,睡吧。」
对,也许是老鼠,我抱着侥幸,闭上了眼睛。
忽然,那声音再度响起,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声闷闷的敲击。
这次我无比确定,那声音就来自我们的隔壁,那个放棺材的柴棚!
爷爷猛地坐了起来,侧耳听着,惊魂未定地问我:「招弟,听见了吗?」
我缩成一团,只露出两只眼睛,望着门口的缝隙。
忽然间,风雨大作,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农具被吹倒的声音。
夹杂在那声音里的,还有莫可名状的,诡异的闷响,就像有人,在敲打木板。
我听过一个鬼故事,有一个人,还没死,就被家里人装进了棺材,后来,那个人醒了,在棺材里疯狂拍打,可家里人都以为是诈尸,不敢打开,最后,那个人,就被活活闷死在里面了。
外面的声音,真的很像有人在拍打棺材。
会不会,外面那个人,也没有死?又或者,是诈尸?
无论是哪种,都让人无比胆寒,我抓紧了被角,心脏被恐惧感死死攥住。
没一会儿,风小了,一切归于平静。
平静得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难道刚刚的声音,是农具被风吹倒在棺材上,偶然弄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