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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石出(第2页)

“侯爷!”赵氏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抱着一个箱子。小跑着跑进厅。

魏十四紧悬的心落了下去。

那是个陈年樟木箱,箱子里的瓶子有二十多个,都是用碧绿通透的翠玉制成的,烛光下流转着晶莹夺目的碧色光芒,另外还有一个金黄色的匣子。

老太君的脸一下子煞白。她小瞧了赵氏,沈家二十年当家主母不是白担虚名的,一双眼睛已经长出钩子了,而且都是女人,那点儿藏东西的小心思谁能瞒得过谁!老太君扑通跪在老侯爷脚下,忍着泪道:“侯爷。妾身从不曾见过这箱子!妾身被陷害了!”

韩老大夫气喘吁吁跟进来:“老了,真不中用。侯爷,唉。若不是得了施嬷嬷指点,聪慧如大夫人,也找不到这个箱子,魏大夫,由你来辨吧。”

施嬷嬷!老太君如受锤击。跌坐地上,施嬷嬷出卖她。为什么?老太君的心绞到了一起,她真心地待着施嬷嬷,数十年如一日把她当作最知心的人,现在却遭到施嬷嬷的背叛,老太君只觉得刻骨地疼,刻骨地恨!

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魏十四的身上。魏十四低头看着这些密封极好的玉瓶,心下多了几分紧张,去过南疆的他,曾跟在那位采药老人身旁长达一年,南疆的药有多神奇,放眼长安怕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分出空瓶子,每拿出一个瓶子,细细地看,细细地闻,又与韩老大夫商议,而后才说出瓶子里装着什么,作什么用。众人越听越心惊,谁也料不得镇北侯府的老太君暗藏了这许多恐怖的药物,而那些空瓶子曾经装过什么,用在何处,只有老太君自己知道了。

魏十四指着一个小口大肚子的玉瓶:“侯爷,在下还是才疏学浅,不识得这瓶子里装着何物。”

沈世榆拿过那瓶,学着魏十四的动作嗅了嗅,皱起眉道:“祖父,这味道有股子鱼腥味,很淡,不仔细闻可闻不出来,三叔,难道五妹妹说的食蜂花,真是有的?”

沈世研微微颤抖着偎进赵氏怀里。赵氏轻抚儿子,并没说出让他离开的话,儿子总有一天要长大,要撑起一个家的一片天,早点认识到这世上的丑恶,后宅的阴私,没什么不好。

沈凯川抱起沈雪:“魏大夫,可找着箭毒木的解药,那个红背竹竿草?”

“这个就是。”魏十四拿起两个方口玉瓶,“一个内服,一个外敷。”

老太君眯起眼看着那两个方口玉瓶,她发誓她没见过那俩瓶子,她不知道那俩瓶子怎么会在她的箱子里,是施嬷嬷放的?老不死的在为谁做事?老太君隐隐有一种陷在网里挣不脱的感觉。

魏十四用镊子夹住棉巾拭去沈雪肩头伤口的红色药粉和黑血,将方口玉瓶里绿色的药膏一点一点抹进那深深的三角形伤口,说:“五小姐昏迷着服不下药,沈教头,得需你为五小姐行功,加速药物渗透,将五小姐唤醒。”

赵氏将沈雪扶稳,在魏十四的指点下,沈凯川连点沈雪三十六处要穴,掌心抵住她的太阳穴,约有大半柱香的时间,青黑之气从沈雪的脸上开始变淡,然后身子轻轻一耸,从胸腔里呼出一口气,魏十四趁机将六枚药丸塞进她的嘴里,沈凯川一掌轻击后背,沈雪闷哼一声,又没了声息,青黑之气却渐渐退去,脸色转为灰白,大约又过去一盏茶的时间,沈雪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凯川微微一笑:“丫头,你把爹的心吓得碎掉了,赶紧想办法补起来。”

赵氏轻啐道:“三弟真能说笑,五丫头这都软成了一团棉花,可得好好调养着,这么猛的毒,别伤着根本。”损伤根本是极可能的。赵氏默叹,孝字当前,老三身为人子,亦不得不轻轻放过杀女的娘。

老侯爷长吁了口气,把沈福叫进来,各给魏十四和韩老大夫百两黄金,两人相视,明白这是封口费,今晚的事只当没发生过。持金谢过,两人一同离去。老侯爷摆了摆手让沈世榆和沈世研回去休息。毓秀园正厅里只留下老太君、沈凯原、沈凯川和赵氏,及刚醒过来倚靠在高背椅里的沈雪。

老侯爷定定地望着老太君:“阿蛮,在儿子面前。有些事情必须说得明明白白,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老太君眯起眼,心里冷哼,四十一年前的事。早已灰飞烟灭,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她下毒杀了钱氏,谁也奈她不得,今晚毒杀沈雪,完全可以归到当年明氏之死,她这个做祖母的。处置一个心怀杀意、忤逆不孝的孙辈,谁能置喙一二?即使告到京兆府,告到刑部。沈雪死了也白死,她吴阿蛮还是镇北侯府的老太君!

老太君垂下眸:“五丫头不是个简单的,她从小时候就开始装,骗过了府里所有的人,妾身想一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偏有那嚼舌头的告诉她明氏的死,她记恨妾身。妾身总不能等着她先下手,妾身虽说老了,可还想多陪侯爷几年,侯爷曾允过妾身,白头到老。”

老侯爷声音苍凉:“阿蛮,我确是允过你,我扪心自问,战场上我是个好将军,朝堂上我是个好臣子,在家里我是个好父亲。这三十八年来,我对你宠爱有加,通房,侍妾,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们是被你收拾了?左不过是些玩意儿,只要你高兴,由着你,该给你的地位、感情,从不曾缺了你。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又有老三这样出色的儿子,我很满足,真的很满足。”

三十八年恩爱一一从心头滚过,老太君泣道:“侯爷待妾身的好,妾身铭刻于心,妾身这一生最大的幸福便是与侯爷在一起。”

老侯爷叹了口气,沉沉道:“我只问你,钱钱之死,是不是你干的。”

老太君一怔,忽然明白,老侯爷根本就是看透了,四十年前的事不会再有证据,他只是在问她这件事,证据并不重要,而且,她的回答也不重要,他已经认定了她就是凶手。

赵氏,沈凯原,沈凯川,都呆住了,钱钱?谁是钱钱?

老太君觉得自己的世界在崩塌,美满富贵的生活将离她远去,承认还是不承认?不能承认,不能,即使老侯爷认定,只要她不承认,他就不能说她是凶手,因为没有证据。

“当年给钱钱诊病的太医曾对我说起他遇过的一桩十多年前的旧医案,吴大学士的妻子生病,症状与钱钱极为相似。原来死人也能杀人!”老侯爷注视着老太君流露出来的神情,渐露失望之色,声音越发悲凉,“阿蛮,你这一生最大的幸福是与我在一起,你把你的幸福建立在钱钱的冤死之上,我以为你会有愧疚之心,你竟没有!好,很好!”转眸望着沈雪,“五丫头,你坚持得住吗?”

沈雪勉力点头:“祖父,我能行。”开玩笑,为了这一刻,她几乎把命拼上,坚持不住也得死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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