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快过来帮忙搬东西。”顾希音一边给车夫付钱一边欢快地道,眼尾却不动声色地扫过身后,那种被跟踪的感觉依然在,却还是没看到人。
等徐令则上前搬着酒坛子,顾希音笑着凑过去:“小心些,上好的梨花白,一两银子呢!”
然后她飞快地在他耳边道:“九哥,有人跟踪我。”
徐令则只觉得耳垂有热气吹过,似乎还带着少女的芬芳气息,身形一僵。
而顾希音把这种僵硬理解为对跟踪之人的忌惮,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徐令则这么紧张,难道真的被人发现了?
他们药丸!
饶是自己已经心如擂鼓,顾希音还得安慰徐令则。
她踮起脚来,手环在他腰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撒娇道:“一天没见都有些想你了呢!”
徐令则感受到某种柔软的碰触,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九哥别紧张,他们未必能认出你来。”顾希音道。
徐令则闷声道:“你一个未婚姑娘,对我搂搂抱抱,如果真有人,才会觉得不对。”
顾希音顿时像触电一样放开他,往后面看了看:“没人?”
她相信徐令则比自己更耳聪目明,否则他也活不到现在。
马车车夫已经把脸别过去,没好意思往这边看。
“没有。”徐令则提着酒坛往里走,不想让她看见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
而“始作俑者”顾希音则完全没再注意他,困惑道:“真是我太敏感了?”
她刚才满脑子想得都是如何迷惑“敌人”,第一反应就是假装夫妻,毕竟如果真是秦骁的人,还来不及在村里婚娶,哪有时间想自己的打扮?
有惊无险就好。
一整锅包子都已经被吃完,顾希音进屋后就忙着洗手做饭。
看着灶台边上整整齐齐摆好的柴火,她十分满意。
徐令则这个人,眼里有活,并不把她的付出当作理所应当。
她做饭,他烧火;她杀鸡,他拔毛;而且挑水、劈柴这些粗活累活,他也主动承担。
她之前以为他是秦骁,一定是脑子进了水。
久居高位的人,怎么能做到如此细致,顾及别人感受呢?
顾希音晚上要做铁锅炖鱼贴饼子,把鱼下锅之后,她把和好的玉米面团成团子,动作轻巧地往锅边一拍一个,黄澄澄的玉米面饼子顿时齐齐整整地贴在锅边,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九哥你不知道我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顾希音一边忙活一边惊魂未定地道,也是想借此遮掩自己尴尬的“昏招”。
徐令则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暂时很安全。”
顾希音想了想:“是因为秦将军没了,所以暂时放松了对你们的搜查?”
“可以这么想。”
“那九哥你有什么打算?”
“明年春天我再走。”徐令则看着她的表情,“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的。”顾希音举着手,指间都是玉米面,小心翼翼地问,“那在此之前,你有什么要做的吗?我没有别的意思,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徐令则沉默地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顾希音眼中……忧心忡忡。
她在担忧什么?
这个问题,没过多久他就明白了。
因为谢观庭回来了。
徐令则盘腿坐在炕上,怀里抱着顾崽崽,顾长泽和谢观庭围着桌子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