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地上的手机。
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
我毫不犹豫地按下接听键。
对面开口就是熟悉的声音。
「宁宁。」
「我……」
很吵。
车厢内很吵。
电话那头也很吵。
交谈声,婴儿啼哭声,枪声,叫骂声,全都混杂在一起。
可我还是准确无误地听到了那一声叹息。
轻飘飘地。
又无比沉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最后我听见他说。
「岁岁长宁。」
「宁宁。」
几乎是瞬间,爆炸声响起,刺破耳膜。
电话被挂断了。
世界像是安静了三秒。
又重新喧闹起来。
我的手机重重落在地上。
我像是被拔下发条的木偶,怔怔地看着周遭所有的一切。
看着窗外景色飞驰,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
看着将要回家团圆的人们喜气洋洋,欢声笑语。
看着车厢尽头的时间跃动,离过年又近了一分。
我只是跌跌撞撞地,像头小兽一样,冲进了洗手间。
掐着脖子,把胃里仅有的一点东西全部都吐出来了。
吐到最后连水也吐不出了。
我还是掐着自己的脖子干呕。
像是要把胸腔中跳动的那颗心脏呕出来。
我知道。
周砚知死了。
20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李砚。
只有我的周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