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压抑已久的悲痛才真真切切地冲破恐惧的桎梏,我最好的兄弟,陪我来散心,却在这里,没了,甚至,死无全尸。
第二天阿豪的母亲赶到,我看她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原本精神矍铄的老太太,现在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我见到她,不知道说什么,她却突然回光返照般,一个箭步冲过来,一记耳光甩在我脸上。
我跪在地上,让警察不要插手,任她打骂。
老太太打得累了,手撑在我肩膀上,与我抱头痛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紧紧掐进我的肉里。
又过了大约一个星期,警察反复调查后,认为我没有动机和能力完成凶杀案,排除了我的嫌疑,放我回去。
阿豪的尸体也交给他的家人,通过殡仪馆,用车运回了老家。
我临走前,找到那个中年警察,问他案件现在什么进展。
他没有回答我,但从他紧锁的眉头上我已经有了答案。
我问他,老板说的那个事是真的吗?
他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十几年前确实在当地发生过一起被害人是姐妹的杀人案件。」
「那你们觉得,这次的案子,也是,她们做的?」
他拍拍我的肩膀,「我们会继续跟进这个案子,有结果了会告诉你。」
回到老家,我甚至都没敢去参加阿豪的葬礼,只是一路上偷偷跟着,远远旁观。
后来有朋友劝我,这不是我的错。
我说你们不会懂的,如果他不陪我去,就不会死在那里。
如果我当时阻止了他,他也许就能活下来。
你最好的朋友莫名其妙惨死在你隔壁,那个场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每天都从噩梦中哭醒,闭上眼就是阿豪绝望的眼神和残破的身体。
因此,我学会了酗酒,几乎每日流连在各个酒吧,只为喝醉了,睁眼就是新的一天。
我以为我这辈子会就此沉沦下去,直到两年后的一天,我在酒吧里再次见到了阿豪。
04
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黑暗中闪烁的灯光,像蛇一样扭动的男男女女,弥漫的放纵气息,构建出另一个世界,如同我们隐藏在白日生活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