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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回到东宫以后,太子妃林妙音刚刚从龙阳殿回来。
“父皇如何了?”
周煜问道,其实心里也知道不大好了。
林妙音摇了摇头,愁然道:“淑妃娘娘照顾得很细心,只不过父皇全身僵硬得厉害,那嘴角一直流涎。”
“眼睛也浑浊了,浑浑噩噩的,像是陷入了梦魇,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太医说。。。。。。。父皇心里的郁结太深了,而且难以开解,只怕是。。。。。。。熬日子罢了。”
这些周煜都知道。
父皇自责太深,愧疚太过,痛苦难安,所以才会受不住刺激中风了。
詹辰那个小人,算计了父皇这么多年,父皇又曾一心提拔重用詹辰。
事到如今,父皇又这么会不愤慨?不怨恨?
周煜想想自己的父皇,再想想陈青云,当即握住林妙音的手道:“辛苦你了!”
林妙音闻言,淡淡地笑道:“我们是夫妻,理应相互扶持,太子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周煜看着林妙音浅淡却真心的笑容,嘴角也微微上翘。
林妙音是一个好妻子,温婉有礼,聪慧豁达。
当日他被圈禁时,她一言不发便收拾好一切。
新婚的愉悦尚未散去,他瞬间如坠冰窟。
可她一句:“就算被圈禁一辈子,妾身也会陪着王爷的。”
那时,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应的。
只是恍惚之中,将她扯入怀中,心里有种滚烫而酸涩的感觉。
这些日子里,不仅仅是父皇和詹辰的大起大落,也有他的。
“是,我们是夫妻。”
“所以,你日后一定会是皇后。”
林妙音对当皇后的殊荣并不雀跃,她只是静静地望着周煜的眼眸,然后认真道:“纵有一日,太子负了妾身,妾身也不会让太子为难的。”
“妾身只望太子千万不要负了这辽阔的大周江山,负了黄袍加身的自己。”
周煜只觉一股豪气冲天,胸腔里响彻着雄鹰展翅般的凌厉。
他有些激动地握住林妙音的手,然后郑重地道:“你放心,本宫定不负这大周江山,不负黄袍加身的自己,更加不会负你。”
林妙音淡然一笑,轻靠在周煜的肩头。
可她的眸光却顺着支开的窗户,看着院外缸里养着的浮莲。
渐渐的,她的视线开始恍惚起来,仿佛她看到的不再是一株浮莲,而是一个摇曳在她心上的人影。
她曾废寝忘食地专研那个人的画技,也学到了那个人非凡的心胸和气魄。 可这终将成为她心里的秘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爱的不是他的画,而是造就那些画境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