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掌珠现在坐在陆家的客厅里,看向院子的方向,才看到,原来从这里看,这样清晰,怪不得,江延东什么都知道。
江延东真是心机深沉。
一方面拉着余掌珠来打脸陆氏父子,一方面又羞辱掌珠,打掌珠的脸。
江延东边跟陆家父子聊天,手一边握着余掌珠的手。
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余掌珠没注意听,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院子里,在重现那日她来提车时候,江延东看到的情形。
江延东好像在跟陆兆年要一份什么材料。
“审计报告,在我叔叔那里,我现在给我叔叔打电话!”陆立青现在坐在这里,也尴尬,恨不得找件事情做。
大概四个人当中,最从容的人,只有江延东了。
他从容不迫,镇定自若。
“江总,一会儿我叔叔派人把报告送过来。您在这里稍等一下。”陆立青看着江延东说。
目光还瞥了余掌珠一眼。
余掌珠一直盯着院子里,没看他。
陆兆年看到三个人尴尬,说最近有人送了他一副字,著名的书法大家写的,拿下来让大家鉴赏一下,说完,便上楼去了。
大概在楼上翻找了很久,江延东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很闲适的样子。
余掌珠站起来看陆家的装修和装饰,背着身子看墙上的一幅画。
江延东从玻璃窗户里,看到有一个穿篮球服的小伙子进门了,挺阳光的小伙子,比延远还要阳光,延远的身形不算阳光,最多算得上性格开朗,手上还拿着一叠资料。
看个小伙子,还有些骄傲的内向和谦恭的态度。
想必应该是陆立青叔叔的人,来送资料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陆兆年也刚好拿着卷轴的字画下来了。
看到来人,陆兆年说了句,“越泽来了。”
“是,大伯。爸让我把这些材料给您送来。”陆越泽把审计材料放下,对着陆兆年说。
余掌珠听到后面有人说话,转过头来。
她的双手在身后背着,转过身来,说话的人,目光也抬起来。
目光交汇处,都很诧异。
诧异当中,还有“好巧”的意思。
这个陆越泽就是余掌珠碰到的,给余掌珠刷卡坐公交的人,也是在哈佛碰到图书馆理员,原来她是陆立青的堂弟。
四目相对,转眼错开。
不过,这一眼带着诧异和惊喜情绪的目光,还是让江延东看到了。
因为陆越泽看余掌珠,要越过沙发,而掌珠在转着身子看来人的情形,江延东已经从玻璃里看到了。
陆家客厅的这副大玻璃,能看到外面的情形,也能看到里面的情形,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江延东知道,余掌珠在看陆越泽。
陆兆年把他的字画打开,说到,“来,看看上面的字儿是什么。”
余掌珠从墙那边走过来。
江延东自始至终坐在沙发上,他没起身。
所以,另外四个人分别是这样的:陆兆年面对三个人站,他手里提着字画。
“你们看,前面几个字好认,是‘君子所履,小人所视’。后面这八个字是什么?”仿佛这是个世纪难题,而答案只有陆兆年知道一样,他沾沾自喜。
“眷言顾之,潸焉出涕”余掌珠说到。
这句话出自《诗经》。
没想到,她说这句时候,坐在最左边的陆越泽说到。
所以两个人是异口同声。
听到彼此都说出了这句,欣赏的目光对望了一下,不过这一眼,很快就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