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挺直秀背,思量了一番,声音空灵地轻吐道:“徐公子吹奏的曲子,笛声婉转,竹韵悠扬,时而含蓄隽永,时而高亢激昂,飞泉鸣玉,令人意犹未尽。”
此番客气的夸赞在徐岩听来宛若在平静的湖面丢了块巨石,炸起数丈高,一双桃花眼溢满了惊喜之色,发出琉璃般的夺目光芒。他再次拱手道:“承蒙沐贵女欣赏,若是贵女来日得空,在下愿为贵女再吹上几曲。”
场内唏嘘声一片,徐小公子的回答无异于一种表白,瞬间引起了众人热烈的讨论。不少朝廷官员纷纷向自家孩子使着眼色。他们倒不是不想上场,只是女神太过美丽,他们不敢看向神女,更是忧虑万一自己一个心境不稳在神女面前闹出笑话可如何是好?
徐岩的反应令沐瑶傻眼了,她只是礼貌地客气一下,莫不是连这都听不明白?大庭广众之下,如何回答,倒是令她为难起来。
她不敢看向长公主和许丞相,侧目瞄了一眼父亲,见他正一脸堆笑地瞅着她,眼角扬起的的“风霜”能夹死一只蚊子。
她神色微闪,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轻轻颔首道:“徐公子客气。”
言罢轻撩了一下裙摆,优雅地坐了下来,品了一口琼浆玉液,好似什么事儿都不曾发生过。
徐岩对于沐瑶的反应有些失落,原本兴奋的眼神不禁黯淡了几分。他有些吃不准沐瑶的反应,望了望父亲,徐世达虚捋了一把不存在的仙须,示意他退下。
掌声响起,徐世达周围的同僚一个接一个地把徐岩夸赞了一番。
大允是一个极其注重礼仪的国家,无论是不是出于真心,该有的礼节和面子一样都不会少。这也是一种变相鼓舞,鼓舞年轻人踊跃展现自我,练就胆量。机会大于努力。在座的儿郎们哪个不是满腹才华,学富五车?该出手的时候不去争,待被浪淘尽,怨不得他人。
夜清寒手指反复摩挲着左腕上的檀香手串,神色不明地望着沐瑶。
顾皇后见儿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再次打量起沐瑶来。
她轻轻抚了下庆元帝的手背,笑着对众人开口:“在场的儿郎们积极地展现风采,怎么贵女们今日如此安静,没有动静呢?我见往日里最积极的蔡国公府上的苏云秀贵女,吏部尚书家的诸尔柔贵女怎么今日默不作声了?还有——”说道此处,顾皇后拉长了声音,眼神望向李太傅那边,继续道:“兵部尚书家的冯暄妍贵女,今日本宫还未见着你吟诗作画一番,实属遗憾。李太傅家的沐瑶贵女,你是第一次参加曲宴,本宫对你有何才艺不甚了解,你可以借此机会展示一番。”
忽而她又神色复杂地看向忠勇侯府方向。顾昭昭对忠勇侯府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当年她差点儿嫁给了如今的忠勇侯——何玉枫。何玉枫久病卧床,如今忠勇侯府全由其弟弟何玉弦打理,今日也是何玉弦代忠勇侯携何婉仪入宫赴宴。
顾昭昭想起那位当年的飒爽英姿,眼前一阵恍惚。她略带惋惜地看向何婉仪说道:“忠勇侯府的何婉仪贵女博通武艺,舞得一手好枪,颇有忠勇侯当年风范。”
沐瑶闻言吃惊不小,不禁侧目向不远处的何婉仪望去。人不可貌相啊!在大允会功夫的女子甚少,至少在她来的这段时日还未曾听说哪家贵女会功夫的。难怪她能强收那么多美男,人家有实力!
旋而眼角目光又望到父亲盯着她猛瞧,她转向李太傅关心道:“爹,您怎么了?”
李太傅欲言又止,思量了一番轻声说道:“瑶瑶,皇后刚才点到你了。”
沐瑶心里啧了一声,那又怎样,装死不就得了。
李太傅见女儿不语,担忧地说道:“瑶瑶,一会儿你上场展示才艺,就用你两层功力画上一幅足矣。”
假若瑶瑶使出“五柳先生”的实力作画,搞不好会被在座的一帮老家伙认出来,他们几个常年沉醉在画作之中,在画界皆有大乘,一望便知所作所画是谁家的画风。这就好比一个人的字迹,再怎么遮掩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在沐瑶看来,她以前之所以隐姓埋名用“五柳先生”作画卖画是因为那时候她不想暴露自己女儿家的身份。
如今她已没有这方面的后顾之忧,何必还藏着掖着?光明正大地赚钱不好吗?不禁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对李太傅说道:“爹,赚钱的机会到了,您无须担忧,女儿自会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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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太傅有些吃不准女儿的意思了,默默缩了回去,提起果叉咬了一口凤梨,酸甜可口,甘汁饱满,就是他上了年纪不能多吃甜食。
顾皇后一发话,庆元帝立即点头响应,号召在座的贵女们尤其是皇后刚才点名提到的那几个踊跃展现。
沐瑶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庆元帝,迄今为止,她只看了一场儿郎竹笛吹奏,还没过眼瘾呢,怎么就变成皇上皇后口中说的儿郎展现了一堆,该轮到贵女上场了呢?”
蔡国公府的苏云秀贵女是第一个上场的,她向大家展现的才艺是吟诗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