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我去找将军,求将军赐名。
将军随口说了个「奚」字,她便笑得不能自已,以为将军终会心软。
可她哪里知道,许奚此名,意思不过是许家的奴隶。
将军对我母子二人,唯恐避之不及。
夫人原本身体就弱,受了我娘和我的刺激病得愈发严重,将军再无暇顾及其他人。
于是将我生下的那个女人,在发现我并不能帮助她赢得将军宠爱之后,开始对我不闻不问。
她自己作了孽,发觉没有好处,就不管我死活。
后来我七岁那年无意中听到丫鬟偷偷议论,说夫人那么好的人,现在病得床都起不来。
她们咬牙切齿地说:「爬床的人都该死。」
我厌恶这些背后嚼舌根之人,却不得不赞同她们说的话。
爬床的人都该死。或者说,女人都该死。
就在那天,我见到了一个人。
她将手负在身后,小大人一般笑吟吟看着我,嘴里发出的却是糯米团子一样的声音,软乎乎地喊我「这位哥哥」,又娇又柔,像春天拂过脸颊的微风。
美好地像是一场梦。
即便听到我是奴隶的孩子也没有嫌弃地转身就走。
从未有人对我那样笑。
将军府内人人厌我憎我,将最苦最累的活都丢给我。
可她不在意,就那样笑着,带着善意和好奇,轻轻柔柔的,像羽毛一样。
后来我知道她不是梦。
她叫昭昭,是我的妻子。
我依然觉得女人都该死。
唯独这个发着光的人,我真心希望她一生平安喜乐,什么苦啊难啊,永远都不要找上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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