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众位大臣议事之处,母后为何会在那里?
此时将近晌午,热得要命,稠乎乎的空气像是血液般黏在人身上,仿佛要将人整个凝住。
我心中越发烦躁不安,问侍卫更详细的情况,侍卫却始终不发一言,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
直到踏进大殿,我的呼吸瞬间停止。
侍卫不曾骗我,母后的确在这里。
不仅如此,病了许久的父皇也在。
他二人被并排放置在一张临时拉来的软榻上,皆面部青紫,七窍流血。
我脑中轰地一片空白,大步奔过去,伸手一碰,触感冰凉。
我疑心是梦,转头四下张望,想抓个人来问问,才发现许奚在附近不远处站着。
他竟然也在殿中。不止他,还有一些大臣,以及,穿着龙袍的大皇兄荀焱。
「大皇兄?」我呆呆问。
许奚适时提醒:「是新皇,该称陛下了。」
「他算哪门子皇帝?他连太子都不是。」我看向许奚,尚未回神。
他眼中露出一抹怜惜,走到我身边,耐心跟我解释起前因后果。
他说是我母后杀了我父皇,而后服毒自尽。因国不可一日无君,众臣便推举荀焱继位登基。
「不可能。」我连连后退,直到撞上软塌方才停止,「你们骗人。你们合起伙来骗本宫,是何居心?」
「篡位吗?杀了我父皇母后,为了让荀焱登基?」
话音刚落下,便有侍卫横冲出来,厉喝:「放肆!岂可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许奚不动声色将我护至身后,对着荀焱请罪:「公主悲痛过度,一时无法接受。陛下与公主是兄妹,想必能够理解作为子女这种心情,还请陛下谅解公主先前无礼之处。」
「君臣之礼不可废,御前失仪诽谤陛下是何等大罪?许将军还是不要公私不分为好。」宗太师在旁冷声道。
我怒目瞪向他。
「法不外乎人情。」许奚平静道,「陛下素来宅心仁厚,又逢先帝驾崩之期,宗太师还是莫要咄咄逼人,使陛下夹在中间为难。」
他二人一番唇枪舌剑,我终于安静下来,只愣愣地盯着软塌边缘,不敢往父皇母后脸上看上一眼。
场中静谧片刻,宗太师再次将矛头对准我:「陛下,先皇谨慎,出行坐卧素来守卫森严,所饮所食也一直有专人负责检验。废后毒杀先皇,必非一朝一夕之功。容安公主同废后感情深厚,极有可能涉及知情不报,甚至还有可能参与同谋。」
我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