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藏而不露,如今正在行路,嘴欠这件事似乎更加肆无忌惮。
比如当下,我和粱翀正在赶路,连续住了四日山野,今日加快脚程,进城说不定就有客栈住,我和粱翀本来是抓紧赶路争取傍晚进城,途中马却有些跑不动,于是暂时停顿,让马匹休息一下。
土路旁边,约四十步,有一废弃的土地庙。
我站在马旁打量着荒庙,「要是傍晚进不了城,没准那就是咱俩今晚要睡的地方。」
粱翀似乎对「咱俩」这个词格外受用,竟然顺着我的实现看了过去。
看到是座荒庙,粱翀神色一凝,回头伸手,给了我一记脑瓜崩。
猝不及防,我被这脑瓜崩弹得差点丢了魂,捂着脑壳瞪他。
「你这人,怎么说说话还打人呢?」
「没人教过你,宁宿荒坟,不住破庙么?」
「没进虎贲之前我连地铺都没打过!荒坟破庙……我哪知道?」
我正冲他嚷嚷,忽然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眼风一掠,只见破庙处溜出几道人影,转瞬不见踪影。
我看着那人影嘟囔,「你想住还住不上呢,已经被人占了。」
粱翀闻也看到了那些人影,对我说,「不歇了,上马。」
他说着就翻了上去。
「这就不歇了?」我不明所以,见粱翀上马,下意识赶紧跟上。
行军时几乎成了习惯。
我一拉缰绳,「不是你说要歇马么?」
结果粱翀一夹马腹跑了起来,根本没有回答我。
还没跑出多远,山林间忽然几十号人现身,手持武器形制不一,柴刀斧头砍刀长枪,似乎带刃得这些人手里都有。
我和粱翀猛地勒住马。
回忆了一下这附近唯一一次看见人,也就是不久前那一批荒庙中的人影。
我忽然意识到的,粱翀口中「宁宿荒坟,不住破庙」的含义。
粱翀骑在马上,睥睨着对面这伙强盗,不知不觉带入了中郎将的身份,骂了对面一句。
「花里胡哨的菜鸡。」
强盗里有耳朵尖的,大镰刀伸出来,隔空指向粱翀脑袋:「你他妈的骂谁呢?」
「你都接腔了,自然是他妈骂你啊。」
拿镰刀的作势要往上冲,又被领头的一个眼神吓回去。
为首四十多岁,膀大腰圆,身上的短衫遮不住滚远的肚皮,头上的毛发都转移到了嘴上,秃瓢在日光下折得油光锃亮。
声音却很洪亮。
「财留下,放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