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旋地转,屋子里产婆都进来了,我却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只听见有人疯狂地叫我使劲,隐隐约约听见了明华的哭声,唉,又哭什么呢?
过了一阵又听见骚乱,听了半天才晓得是太子要闯进来,本来我便痛得直喊,一听见江越渊的声音,火气便上来了,「我不要他进来!让他出去!都怪他!我不生了!」
我这扯着嗓子一喊,外面倒是安静了,隐隐约约听见哭声,我娘?好像是我娘?
产婆见我又要喊,急忙制止,「娘娘莫要喊了,白白浪费力气呢,娘娘坚持坚持,就快了就快了!」
气死我了,疼还不让人说。我疼得几乎要晕过去,折腾了半宿,听见了婴儿哭的声音,以为要停了,肚子却仍旧疼得要命。
「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又在哪里喊,不让我喊,自己倒是喊得痛快!
「不生了不生了!」我只觉得下体快要裂开了,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喊也喊不出来,铆足了劲,也只是轻飘飘地说出来。
恍惚间什么东西伸到了我的嘴边,来不及思考我便一口咬住了,不过一会儿便满口腥味。一直折腾到第二日天亮才消停。我躺在床上累极了,勉强睁开眼,看见江越渊坐在我的床边拉着我的手,「孩子呢?」
「乳娘抱走了,思思辛苦了。」江越渊蹲到床边,凑近我的脸,伸手摸我的头发,「思思辛苦了。」
江越渊凑近了,我才发现他的眼里含着泪,想问问他,可是又不想理他,「明华呢?」我记得生产时,我好像死命咬住了明华的胳膊。
「明华下去了,大夫在给她包扎。」江越渊见我闭上了眼,便凑上来亲我,「思思睡会儿吧,我就在这儿陪着思思,往后我们不要孩子了。」
我嫌江越渊絮絮叨叨的烦人,「嘘」了一声叫他闭嘴,渐渐睡了过去。
一连在床上躺了多日,我娘还在东宫住着陪了我好些天,后来我爹实在是想念我娘,连哄带骗地把我娘请了回去。沈璟之虽然人只来看了我几次,但是什么名贵药材什么锦缎什么珠玉隔三岔五的就送。宫里的赏赐,各部的贺礼,王爷公主们的心意,一波又一波地来,东宫的库房都堆满了。皇后几番从宫里传来旨意,叫我带着龙凤胎去宫里给她瞧瞧,都被江越渊以我身子还没大好给回绝了。
江芙玥和秦琴守在我的床边,一人抱了一个孩子逗弄着。原来江芙玥还嫌弃小孩子身上到处软乎乎的,奶香味太重,叫她抱了一回她便爱不释手了,还口嫌体直地说是替我分担。
「娘娘,名字都起好了吗?」秦琴抱着妹妹,一会儿亲一口,来时带了两个拳头大的金锁,非要给哥哥妹妹都带上,若不是我拦着,哥哥妹妹的脖子都要坠断了。
「起好了,起好了。哥哥叫江与沈,妹妹叫江念沈。」江芙玥不知听谁说,谁在孩子面前话说得多,谁就容易被孩子记住,这几日抢答的速度越来越快,有时我与秦琴话还没说完,她便截住话头了,「是吧与儿,哦呦,与儿吐泡泡了。」
我靠在垫子上无奈地扶额,这到底是谁的孩子啊!
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我的心里一颤,果不其然。
「思思!你看我给念儿和与儿带了什么!」江越渊一手一个拨浪鼓,一边摇晃一边往里走,看到江芙玥和秦琴,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丝尴尬,「芙玥和琴儿,你们俩轻一点抱!」
拨浪鼓还没到我手里,就叫江芙玥和秦琴一人伸个手拽走了。江越渊也不管,将她俩挤开,坐到床边,拉我的手,「思思累吗?怎么样了?」
累什么啊,我天天床上躺着,江越渊是左右不让我下床。我抬眼看江越渊,「我听说皇后娘娘娘今日又传口谕到东宫了?」
「思思好好休息才是。」江越渊伸手扶我,便要让我躺下,被我伸手打了一下。
「太子,您日日让娘娘躺着,容易把人给闷坏了。」秦琴怀里还抱着念儿,拨浪鼓转得好看,小鼓槌甩得念儿的眼睛盯着看,「孩子老是闷在屋子里,也不大好吧?」
秦琴劝了老半天,我又跟江越渊怄气,闹得江越渊没办法了,只得差人回了皇后会去。江越渊走了以后,秦琴伸头去看与儿,「郡主怎么半天也不说话?」
生完孩子以后我便有些蠢笨,脑子转不过来不说,人和事也不大注意,满脑子都是我的两个孩子。秦琴一说我才发现,江芙玥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了,「芙玥,你怎么了?」
「本郡主能怎么了?本郡主不过是在想,你和江越渊和和美美儿女双全的,江越澄天天在家买醉。你进宫若是与他撞见了,岂不是太尴尬了?」江芙玥怀里抱着与儿,与儿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一味地伸手去抓她头上的步摇,却因为小胳膊太短也怎么够不到。
我朝芙玥伸出手去,接过与儿抱到自己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降低了声音,「芙玥,你也知道,我总是要进宫去皇后那里一趟的。」
芙玥低着头,手里还拿着那只拨浪鼓,不言不语。
秦琴并不懂我到底在说什么,却也是知道江越澄与我的事的,斟酌着劝她,「郡主,娘娘总归是要进宫的,您也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