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解甲归田,韩老将军一生未娶,后继无人,现下兵权又在老皇帝里。
「你别想了,这宫里不为人知的事多了去了,也不是你这个小脑瓜子能想明白的。」江芙玥伸手从绛绛端着的盘子里捏了一枚朱果出来,塞进嘴里,「嗯,真是饱满多汁。对了,你肚子里的娃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自从到了朱果出产的时节,每次江芙玥来我府上都要吃好些才走,为了防止她再次将我的朱果一扫而空,我从绛绛手里接过了盘子,「起好了,叫江念沈。」
「不是吧,你别说这个名字是你起的,这么一言难尽?」江芙玥的手伸到我面前来,一把抓走了两枚朱果。
我琢磨着王府是穷成什么样了,朱果是难得些的,可一个郡主也不至于这样吧,看给孩子馋的。「自然是江越渊娶的。」
江芙玥嘴里的朱果嚼了嚼匆匆下咽,一脸吃了酸山楂的样子,「太子殿下也未免太酸了,这么个名字,让江越澄知道了,非把他气得抽干他自己家院子里的莲池不可。」
说到江越澄,我倒是突然来了点八卦的想法,「你和江越澄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啊,江越澄喜欢你是江越澄的事,我喜欢江越澄是我的事,也没人说过不能喜欢有心上人的人啊。」江芙玥趁我不备,从我的怀里将盘子端走,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落寞,「况且他都不晓得我喜欢他,若是他知道我是这种对自己兄长有非分之想的人,可能还会觉得我淫乱吧。」
一直以来,江芙玥表现出来的都是「老娘最拽」的架势。明明是一张秀丽的脸,却偏偏用脂粉饰出不符合年龄的端庄,在人前的一举一动都流露着骄矜。饶是在我这里与我混熟了抢我的果子吃也是骄傲的,我若问她,她可能还会讲出「这是给你面子」这种话来。可是说到江越渊,她总是能笑出无限惆怅的意味来。
江越澄这个人,不若江越渊那般好脾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江越渊更像是个典型的贵族少年。若是你惹到了江越渊,他不同你计较是因为脾气温和又知礼数,颇有帝王仁慈之像,那江越澄不跟你计较纯粹是懒得搭理你,他太骄傲了,骄傲到你跟他吵架他都觉得你不配,很是有骄纵王爷的风范。
「哎,那个明华呢?」江芙玥吃完了盘子里的朱果,伸手又抓起团扇遮到脸上,「前些日子我来还见她在你身旁伺候着呢。」
「明华病着呢,我这儿不是有绛绛嘛。」我抬手去拉绛绛的手,歪头冲她眨了眨眼睛,「你去厨房取些乳酪来好不好?顺便再给郡主带些朱果。」
绛绛应声去了,我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慢慢坐了起来,「给明华瞧病的大夫是皇后娘娘的人。起先便是每月来一次,说是明华有心疾要定时瞧病的。」
「真的假的?」
「半真半假吧。」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给明华瞧病的是皇后娘娘的人是真的,明华的心疾是假的。明华是中了裂心,这个大夫每月送一次药,让她不至于毒发身亡,她从前替皇后做事毒害我姐姐,皇后没有斩草除根,你当真以为是真的信得过她?」
「不是吧?裂心?」江芙玥惊了,一把拍到贵妃椅的扶手上,我听那脆生生的声音都替她疼,「这个婆娘太狠了吧!」
裂心毒无药可解,只能用药丸吊着延迟毒发。毒发之人要承受心脏炸裂之苦整整二十四个时辰,一旦毒发这个人的血也是有毒的。
我抬头望天,阳光不知何时暗淡了下来,头顶渐渐有乌云聚拢。
「要下雨了。」
我正琢磨着是不是借着自己是个孕妇的由头,奴役一下江芙玥让她将我扶进屋子,慧姑姑就进了院子。给芙玥行了礼后径直走到我身侧,「娘娘,天色不大好,您和郡主进屋去吧。老奴差人将这贵妃椅收了。」
江芙玥翻身从贵妃椅上滚下来站定,随意地拢了拢自己有些乱的头发,将步摇扶正。「本郡主就不进去了,该回去了。」
江芙玥都要走了,绛绛才带着乳酪回来。
我两手一摊,「本来想请你吃的,这下你得赶在下雨前快些回去了。」
江芙玥将绛绛手里的碗一夺,呦了一声,「这回知道拿羹匙了?」然后就大摇大摆地出了我的院子,背对着我挥了挥手,「无妨,本郡主回去的路上在轿子上吃!」
后来京城里传了好几日,芙玥郡主的轿子上不知为何扔下来一只碗。
一连多日阴雨天气,好不容易放了晴两日,本来谋划着回丞相府,结果一道圣旨突然送到了东宫。圣旨的内容大概就是「朕身体刚好点,想慰问慰问怀孕的儿媳妇,但是我是皇上我得在宫里,你们来看朕吧!」
送圣旨的洪公公一派慈眉善目的知心模样,在江越渊领了圣旨以后,还携着我的手嘱咐了好一会儿,「陛下特意让奴才嘱咐,娘娘不用太重视此次进宫面圣,娘娘既然有身孕,尽管穿些舒服的衣服。奴才可悄悄告诉您,陛下可是给您备了步撵的,进了宫一直到养心殿,您一步都不用走!老奴侍奉了皇上这么多年,可从未见过皇上待谁这么好过,这恩宠可是独一份啊。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