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里不肯回去,后来她提着灯找来时,脸色沉如青石,我还未反应过来,她就当着长安的面用灯柄直接抽到我身上,一面哭一面打,直到长安扑到我身上,她才停下来。」
我安安静静听他说,身子靠他更近了。
「那时候年纪小,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也想过她为什么不能像皇后对长安那样,温声细语地对我,后来等我想明白了,她却走了,把爱恨全都带走,独留我一个人在这皇宫里……」
「我娘和长安都走了,我怕父皇也……」他说到这顿住,我听得出来,他是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我直起身子,站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身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句道:「你有我,还有未出世的孩子,还有赵景煜,爱你的人还在,也永不消失。」
宫门边立着两盏宫灯,昏黄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我看见他微微蹙眉,朦胧的眼流出两行清泪,顿时鼻尖一阵酸涩,吃力地倾身拥住他,唇齿贴在他耳畔边,一切都至诚至意,「赵子钦,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他的脊背顿时发颤,闷声呜咽着,可很快他便恢复如常,大概也是怕我弯腰累着,立马起身牵着我回到明华宫。
踏进去前,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被泪浸润过的眼泛着光,勾住我的心,他说:「这辈子,我有你真是何其有幸。」
四十二
正月初六,皇帝驾崩了。
新年伊始,丧钟再次敲响,沉闷的钟声将所有悲恸全数敲了出来。
先皇的妃嫔整日以泪洗面,原因不为别的,照礼制,有些妃嫔将直接送进庙里终老一生,有些则为先皇守陵一辈子,她们其中一部分人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去处,先皇走后没多久便一个接一个地自尽。
我已然是皇后,后宫之事霎时间全数交至我手中,谁知一接手就遇上这些事,丧的丧走的走,我心里实在没法舒坦,好在赵子钦体谅我,将我的活全揽了过去。新帝手头的事本就又多又杂,他都自顾不暇了还要处理后宫之事,我心疼他,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左想右想,只能怪自己没用。
这段日子肚子大得已经走不了多少路了,宫里的嬷嬷告诉我还是得多走动,这样生孩子的时候才不会受太多苦,听她如此说我也不敢犯懒,于是日日都走去赵子钦那,陪他说说话或者给他翻翻折子。
他一做起事来认真得很,有时候甚至能把我忘了,今日也是如此。
我见他全神贯注,不忍心打搅他,便打算自己悄悄溜出去,四处溜达溜达。
可我一脚刚踏出,赵子钦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去哪呢?」
我回身,笑着回他,「我四处走走,这里闷得慌。」
「我陪你。」赵子钦搁笔,站起身扭扭脖子,「这些奏折我也批累了,咱们一块散散心。」
我是很乐意的,有人陪着还不好吗?何况这个人还是赵子钦,于是乐呵呵地凑到他身边,刚想牵住他的手,他倒快,一伸手直接搂住我粗壮的腰肢,动作极其轻柔,生怕把我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