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的青年就如一阵清风出现在我面前。
他平日都不会主动说话,今天看了我一会,又垂眼,说:「你心情不好。」
我眨了眨眼:「是啊。」
他有些困惑与苦恼的样子,干净清俊的眉目积郁了些许无措,见我没有说话的意思,迟疑半晌,也没问我为何,只是坐立难安地看了眼窗外,然后问我:「……花?」
我忍俊不禁:「今日没有想看的花,我只是有些想一个人。」
他抿了抿唇,那双清透的眼眸显而易见地黯淡了一些,却还是说:「谁,我带他来?」
我更想笑了。青年的感情太过分明,连沮丧的原因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让我心头的阴云都仿佛散去了不少。我逗他:「你不要多想,不是别的哥哥,是一个妹妹。」
他的耳根顿时就红了,却明显开怀了不少,轻声问:「你想见她吗?」
「我见不到她了。」我坦然地说,不知自己面上是个什么表情,「她已经死了。」
七月已经死了。有傅瑜的人在身侧盯着,我连祭拜都做不到。又或者,故人已逝,祭拜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泽愣住了,他凝视着我,懊恼万分,想道歉却手足无措的样子,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急中生智:「我,我带你出宫看看。」
我问:「被发现了怎么办?」
「属下会认罪,」阿泽答得毫不犹豫,「是属下私自掳了贵妃娘娘出宫,贵妃娘娘受属下胁迫,情非得已。」
我眨了眨眼:「你要是这么说,你会死的。」
青年眉眼隽秀,那双清澈的黑眸望着我,没有丝毫的恐惧或是迟疑,抿唇答:「属下不怕死。」他偏了偏眼,长长的眼睫垂下,好似有些难为情:「只求娘娘不要难过。」
我愣在原地。
我一直知道傅瑜派了暗卫在我身边盯着,但真正见到阿泽,是在傅瑜通房刘氏生子的那个夜晚。我发了高烧,丫鬟都不在身边,全府上下都在刘氏身边伺候着,我想喝水,坚持了半晌从床上重重跌下来,然后就被人接住了。
甫一抬头,看见那双寒星般的眼眸。
「属下去叫人。」
面无表情的清俊青年并未解释,只是转身要走——然后就被我拽住了袖角。
他太单纯了,许是自幼没与女人接触过,三年又三年,他在我身边待了整整六年,我从未付出过什么,他却恭恭敬敬,把一颗真心双手奉上。
我自认不算特别良善,却也从不利用无辜。阿泽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对不住的人。
他跟着傅瑜,傅瑜算是礼贤下士,只要他忠心不二,自可衣食无忧,到了年纪后出府成亲生子,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