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杀,而是被人毒死!」
「你倒是把事情瞒得如此久。」皇上吐出葡萄皮,满脸的不屑,「不过身在皇家,也属实正常。」
太子扔掉酒杯,金杯落地,掷地有声,「这么多年来,儿臣一直怀疑武安侯府,母后逝世后,他们立即送了女儿入宫,若是为了争夺后位,确实极有嫌疑,直到儿臣发现了继后不孕的真实原因,若武安侯府有能力在宫里谋害皇后嫁祸贵妃,又怎么会对自己女儿常年无子的真相一无所知呢?」
「是朕稍稍提点了武安侯,他才送了女儿入宫,朕立你为太子,立姜嫱为后,便是为了让姜氏兄弟阋墙,」皇上继续捡着一颗葡萄,捏出了汁液,神情坦然,「朕需要他们,朕的王朝需要他们,但是不需要他们如此亲厚,让朕夜夜难寐。」
「父皇无情,儿臣领教。」
「你尚未到朕的这位置来,不懂这不叫无情,而是帝王之术,」皇上冷笑,「说说看,怎么发现那是朕的毒?」
「儿臣豢养的猫自小都被养得识得那毒,我有所怀疑后自然常常将猫散入皇宫四处寻觅。」太子抱着他怀里的猫,「父皇不觉得,儿臣的猫比往日不同了吗?先前的猫已被父皇的毒毒死了。」
「那个宝林。」皇上突然意识到什么,微微一哂,「倒是朕大意了。」
「不是父皇大意了,是父皇早已忘了母后的死,早已忘了毒死母后用的是哪一瓶药了,父皇只是不在意罢了。」太子踱步至皇上面前,望着殿首的帝王,声音震颤,「正如父皇意欲儿臣一死是一样的,父皇会在意儿臣到底是死于豆疫,还是死于暗杀吗?」
「太子看来对那个宝林审得仔细啊,」皇上随意地擦了擦手上的葡萄汁液,「朕为了找那样一张脸,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奈何白费了朕的一番辛苦。」
「武安侯府有幸寻觅到的肖似吴贵妃的人,是父皇训练已久的杀手,若非武安侯府露出首尾让儿臣有所警觉,恐怕儿臣即便未死于豆疫,也会死于身边宝林的刺杀吧,只是父皇千算万算,终究算漏了人心。」
「一个阴沟里的杀手,妄想活在青天白日下,可笑。」皇上眸光杀意一现,「还是朕料理得晚了,那女子没在豆疫之时要了你的性命,朕就该杀了她的,不该再给她一次机会。」
「儿臣十余年里从未忤逆过父皇,可是父皇却要置儿臣于死地,」太子双手握拳,一字一血,「敢问父皇,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皇上的眼神似有几分缥缈转瞬而去,「自然是因为你不配。」
太子从嗓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似怨似恨,「儿臣不配?父皇,是想着谁配呢?是那个弃你而去的女人,是那个被你冷落十八年的皇子吗!」
皇上的手猛地握成拳,而后又慢慢舒展开来,语气震怒,「混账!你的命,今日也该绝在此处了!」
「你残害自己皇后,杀死自己亲子,」太子高声冷嘲,「父皇,您莫非还觉得自己深情不移?真是虚伪至极!」
皇上猛地摔碎了手中的扳指,望向太子的目光已是杀意彻骨。
太子却并无半分惧意,「当年父皇为了自己的帝王颜面,不肯立发妻陆氏为后,致使陆氏愤而离京,你转而立姜氏为后,实在是因为堪破了姜氏和吴氏非同寻常的感情,你暗中指使后宫其他嫔妃欺压姜氏,便知吴氏定然心生不忍入宫相伴,你一石二鸟,分裂司马府和宣宁侯府的关系,之后立储立后,又使姜氏两位侯爷离心,父皇,你一心一意想的都是自己皇位安稳,何曾是为了那女子?你虚伪,以姜氏之名修建思灵殿,躲在暗处睹物思人怀念陆氏;你懦弱,借无辜女子的性命来给你自己的皇权铺路;你无能,登基十数年依旧无力掌控朝局,只能极力稳固三分制衡!」
皇上猛地踢翻座前长几,酒水瓜果倾数散了满地,「除了她,没人配做朕的皇后!没人配生下朕的皇嫡子!朕是恼她气她,但也是你们一个个才逼得月儿离开了朕,你们若不死,朕岂能如意!月儿又岂会回心转意重回到朕的身边?!来人!拿下太子!」
「就算皇城里的人都死光了,我娘也不可能回来了!」四殿下猛地踢开了殿门,「我娘让我转告你一声,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她当年瞎了眼才看上你!」
「你,你们怎么会……」皇上浑身一震,而后容色一惊,高声大喝,「来人!护驾!护驾!」
「别喊了,水里的,岸上的,屋顶的,一个个都听不见了,死人哪听得见啊。」四殿下耸了耸肩,冲着皇上呵呵一笑,「不过你放心,也不是全死了,我看中的三个好手暂时被我药昏了。」
「阿缘?!」太子发现了我,一把将还愣愣蹲在门口的我拉进怀里。
「你别瞪我,她硬要跟着来的,反正咱们准备万全,就是看个戏,你也让她参与参与。」四殿下面对太子质询的目光摊手解释。
「四哥!」太子生出一丝怒意,看着我眼中有隐晦的忐忑,我反应过来,咳了咳,拍了拍太子的肩膀,「没事儿,刚刚脚麻了。」
「逆子!竖子!」皇上目眦欲裂,指着太子手指微微发抖,「朕不信你敢弑君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