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很重,莽莽撞撞的,像是要证明什么,拼命掠夺着杨溪口中的氧气。
杨溪被吻得七荤八素,一只手无意识地拽紧苏迎岁的前襟,被松开时已经满眼是泪花。
她大口呼吸着空气,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有些发颤:“现在呢?还难受吗?”
苏迎岁用手指轻轻触了触她通红的耳垂,得到了轻微的颤抖,神色莫名:“你不生气?”
他有多粗鲁他自己知道。
刚才口腔里就尝到了微微的腥甜,也能感受到她无措的发抖。
杨溪把他的脸掰正,眼角还带着湿润,她从苏迎岁怀里退开,点了点他的额头。
“当然生气,怎么不生气?你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把我压上去?”
苏迎岁被她点得脑袋一晃一晃的,心头的郁气总算消散了些。
“我的腿没事,不用担心。”
“那就好,要是以后站不起来了,可不能怪我。至于其他的,我倒是很高兴,你现在终于愿意把你的心思跟我说了,不躲在被单里偷偷哭啦?”
苏迎岁黑历史被翻,窘迫地移开视线。
杨溪白了他一眼,把那个盒子丢给他:“你明天拿去还给人家。”
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杨溪软着腿,回去接着写她的书。
第二天。
苏迎岁怀里揣着簪子,在户部的一个角落“偶遇”了前一天狼狈逃窜的江亦尘。
这人此时端端正正地在做自己的活,目不斜视,仿佛沉浸在繁杂的账册之中。
周围收拾得干干净净,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不愧是大家公子出身,做事滴水不漏。
苏迎岁把簪子放在他身边,率先开口:“江公子昨日去找我了?”
“苏侍郎,”江亦尘不慌不忙地扶着袖子站起来,欠了欠身,“家中爹娘教诲,当处事圆滑妥帖,初次为官,让苏大人见笑了。”
虽然话说得客气,但语气丝毫不见谦卑,隐隐还有些许的挑衅,半点心虚都没有。
他家中父亲虽无实权,从地位上也是压苏迎岁一头的,他虽然称苏迎岁一声“大人”,地位上,却还是他的身份尊贵。
“为官不当处事圆滑,做实事才是重要的。”苏迎岁仿佛没有看见他的恶意,“这簪子请你拿回去,也不必送给我的娘子,她不需要。”
收了就是个人情。
还平白惹得苏迎岁心情不快,就像被迫吃了散发着臭气的东西一样。
江亦尘却扯出一个微笑,目光在苏迎岁腿上扫了扫:“为官之道,恐怕苏大人还真没什么发言权,当年之事历历在目,苏大人不该引以为戒吗?”
“更何况,杨姑娘性子好,人也生的美,若不是嫁给了苏大人,说不定能过得更好呢。”
“苏大人,你双腿俱废,恐怕给不了她幸福,倒不如放她自由,喜欢她的人有大把在。”
“这事与你何干?”
江亦尘用手指轻轻指了指那个盒子,笑得温良无害。
“我看杨姑娘未施粉黛,头上半点钗环也无,想来是苏大人刚做官,手头上拮据了,还是收下吧。”
两人一时间纠缠不下。
江亦尘执意要把那根已经超过苏迎岁俸禄百倍的簪子送给苏迎岁。
苏迎岁执意不肯要。
江亦尘啪嗒一声,打开一把折扇,脸上笑容很是欠揍:“苏大人不肯要,而本公子送出来的东西向来没有收回的道理,只好再跑一趟,给杨姑娘送过去了。”
“她不会收的。”苏迎岁胸有成竹。
“那就请苏大人拭目以待吧!”
江亦尘看着苏迎岁负气而去,过身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