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臣没答,皱着眉头,有些生气,半晌才说到:“到时候我们搬出去住,眼不见心不烦,您看行吧?”
陈母又呜呜地哭,说:“我问你,我是不是你妈?你听不听我的?”
他被哭的不耐烦,手里的领带往茶几上一扔,端着凉茶喝了一口,反问:“您是不是我妈您自个不知道?”顿了顿又补充:“您要是非让我回答,那我只能说,得看您怎么做。”
陈母一梗,看着陈孝臣,有些难以置信,看出他是真动了火气,她也不哭了,本想说:陈家的门槛,她姓安的一只脚也别想踏进来。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只好说:“你要是真娶她就娶去吧,丑话说在前头,你爸爸生前最要面子,他虽然不在了,我身为长辈,也得维护着。”
陈孝臣舒了口气,说:“您放心,到时候就说孩子是陈家的私生子,免得落人口舌。”
陈母盯着他看,恨声道:“你非要把你爸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才算完是吧!私生子?亏你想得出!她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爱干嘛干嘛去吧,我看你是没救了!”
说完啪地一声踹开脚边的椅子,甩手上楼。
淮南项目一定,公司这几天比往常要忙碌,苏姐组织销售部开了一次会议,针对淮南项目做了相对周全的计划,并且把安秋调到她手底下,一起跟进。
外人对苏总监的安排颇有争议,但碍于陈副总,没人敢表示异议,安秋心里也明白,陈孝臣力排众议用她,是想让她立功,把如今的位子坐踏实些。
她一上午都忙着看资料,一刻没歇着,中午饭点一到,陈孝臣又打来电话,说要拍婚纱照。
安秋觉得他莫名其妙,说:“这,太早了一些吧。。。”
陈孝臣说:“早什么?过几天又要忙公司又要准备订婚宴,肯定会更忙,趁着清闲先拍了吧,我地方都定好了,下午先去广场,选了几个景。”
安秋叹了口气,还没说话,陈孝臣又说:“今天气温低一些,光线又好,最适合拍照不过了,摄影师一会儿就过去,刚才给伯母打了电话,让她把和和也带过去,一起拍几张。”
安秋忙说:“怎么还叫着和和啊。。。”
陈孝臣笑了笑,说:“收拾收拾,我接你去。”
安秋收了电话,又觉得眩晕,这几天总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有时候早晨醒了,还以为是中午,有时候真的事,她会觉得是在做梦。心跳也时常莫名其妙的地加快。不安,恐惧,百感交集。
广场下午有个时间段会有音乐喷泉,可惜是白天,不如晚上,灯光闪烁,色彩变换,更好看一些,可是晚上在户外拍婚纱照又拍不出效果,这让摄影师颇为遗憾。
安秋被带进广场地下的一个化妆间,在隔间里换上了白色婚纱,因为服装都是摄影师带来的,标准尺寸,比不得定做的合身,安秋穿上,只觉得腰上松松垮垮挺舒服,可是胸口绷得太紧,让她有些闷。
或许是闷得有些头晕,或许是这一身雪白让她看的头晕眼花。
婚纱其实就是女人心底一个最温暖、最柔情的梦,在女人的心里最深处静静地蛰伏,随时等待着一阵风起,直到吹得心旌摇曳,吹得婚纱裙袂飘飘,安秋或许不爱这场仓促地婚姻,却抵制不住这么柔情的梦。
等到头发也被收拾妥当,她早已闷得脸颊绯红。摄影师直说她肤色好,脸上白净,倒省了她不少粉底。
安秋憋的难受,勉强笑了笑。
男人动作历来比女人快,安秋出去时,果然见陈孝臣两手插着口袋,靠在台子上往这看。
他从来没把安秋看做过仙女,仙女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他只觉得安秋是从红尘中飘过的一缕幽香,即便是混着俗气,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打量完安秋,陈孝臣扯着嘴笑起来,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么矫情的想法。他直起身往前两步,扯着她的手,把她扶上来。
安秋被他看的尴尬,只好开口问:“和和呢?”
陈孝臣说:“刚才打了电话,说刚出门,还得二十来分钟。。。是再等等还是咱们先拍着?”
安秋想了想,坦白道:“我其实觉得没必要让和和一起,多奇怪。。。”
陈孝臣没接话茬,扭头对摄像师说:“咱们先开始吧。。。”
话还没落地,手机突然响起来,安秋一看是安妈,直接说:“你们怎么。。。”
她说了一半便停下,脸色骤变,刚才闷的红扑扑地脸颊一瞬间煞白。
明明是三伏天,安秋却浑身冰冷,仿若跌入冰窖。从耳旁拿走电话,也忘了挂断,愣在原地恍惚了几秒,一把撸下头上的簪子,转身要走。
陈孝臣拉住她,急忙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