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理听到这里赶紧低头称是,双腿有些发软。
苏副总又看了她一眼才让她出去。
李经理走后,他捏着鸟食送进去,盯着鹦鹉又说了几句:“你好,你好。”鹦鹉只低下头把他手里的东西咬走,依旧是不说话。
苏副总骂了一句:“这小东西,翅膀硬了。。。”
手里的东西一扔,喊孙秘书进来,直接说:“去给群力的老总打个电话,就说我苏某人请吃饭,问问他给不给面子。”
今年雨水充沛,小麦晚熟,芒种之后,庄稼才收割干净,家里的近亲打来电话,是安秋接的,说今年减产,他们帮着把几亩地里的麦子给收了,等安爸安妈回来了再搬回去。
安秋笑了笑,赶紧说你们大热天忙活了这么久,既然都放家里了,就自己吃吧,哪还有还的道理。
他们又问了问安爸的情况,才万分遗憾的挂了电话。
安秋算了算日子,芒种之后,可不就是高考了吗?今天竟然是高考的第二天,她都忙忘了!
这几日,安爸的身体每况日下,她不敢对安妈坦白,一个人焦头烂额,一边忙着应付公司,一边忙着医院,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哪还有别的心思去关注安冬。
原本想着给他打个电话嘱咐嘱咐,可是又一想,他正是关键时刻,不能慌,这通电话打了不如不打。
安妈知道此事后,也说幸亏没打,不然孩子该有压力了,可她却坐不住,非要让安秋领着她去盐市口上香。
盐市口是临安一个小县城的名字,整个县里都是信佛之人,当地把信佛之人称为善人,他们除了农历初一十五给天上的神仙烧香磕头,还自行募捐修了个庙,安秋虽然没去过,却还是听说过,庙宇很大,叫全神庙。
全神庙距这里虽不算远,但是小地方交通不便,来回也得折腾半天的时间,更不用说还要上香,安秋不信佛,更何况安爸这情况,她哪里还有心思去上香,可是安妈不知道,她只好对安妈讲:“盐市口是去不了了,我们去了,爸爸谁照顾?护工一个人你也不放心。。。不如这么地,学府花苑有棵许愿树,听说有几百年了,很多学生家长都在那许过愿,听说也很灵,正好咱们也是求安冬考个好大学。”
安妈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安秋便准备了红布条,又请会毛笔的人在上面题了字。
安妈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说:“要是我们家安冬考上名牌大学,明年一定给老神摆贡,大鱼大肉好好伺候。。。”
说完把红条递给安秋便要下跪,被安秋先一步扶住,她看来看左右来往的行人,面皮一红,尴尬道:“心意到了就行。。。不用跪。。。”
安妈拂开她的手,有几分不满:“那怎么行,多没诚意。”说着便跪了下来。
安秋无奈,只好帮她把红条绑在树枝上,绑完她的,又从包里抽出另一个红布条,顺手绑在了一起。
这是给安爸祈的愿。
第二日,安冬高考结束,收拾包裹回家,安秋这才打了电话,问了问他考试的具体情况,而后又说:“你来一趟吧,别的事先不管,爸想你了。。。”
安冬一顿,犹豫半晌才开口问:“是不是咱爸出事了?”
安秋眼眶一红,只说:“来吧,没事。。。有事也等你来了细说。。。”
话说到这里,安冬也猜出什么,没再询问。安秋想说,你赶紧来吧,现在来了,或许还能好好陪陪他,看最后一眼。
安东来的当日,安爸便不再进食了,第三日,便开始昏迷不醒。
安妈开始还只当这老头子最近胃口差、爱睡觉,到了最后,才意识到不对劲儿。安秋也没再瞒着,有安冬在,她知道了也倒不下。
安妈又开始了手术前的样子,整日里唉声叹气,没人了便偷着抹眼泪,在农村,种地打工都得靠力气,男人对于女人来说,那便是顶梁柱,男人没了,家便是没了。
虽然安爸身体好时也没中大用,可毕竟是安妈的精神支柱。
瑞贤开标在即,安秋却要请假,李经理冷言冷语地嘲讽了一番,未允。
她心不在焉地进了办公室,却看见孙云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安秋左右看了看,说道:“不用收拾的这么勤快,不乱就不用麻烦了。”说完想拿包出去,找了半天没找到,刚被训过再加上心里着急,沉声问:“我的包呢!”
孙云脸色惨白,手忙脚乱地帮着找,最后从书桌下面掏出来,急忙解释:“刚才收拾桌子。。。就放到椅子上了,不小心蹭掉了。。。”
安秋接过来,没说话,却在这时收到医院的电话,安妈哭哭啼啼地说,安爸又进了急救室,让她快些去!
安秋心里一紧,提起包推门就走,步子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