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旭看了眼,漫不经心笑了笑,“那天说了句不值钱,没品位,把妈妈惹恼了,非要换掉,让我买一副有品位的换上。”
冯清辉蹙起眉,“不是说朋友送的?寓意好才挂在这?”
“嗯,是朋友送的,”顾初旭交叠着腿抬起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摊手说,“以前是朋友,后来闹僵了,反正以后也没交集,画留着也行,扔了也行,都没关系。”
冯清辉总觉得不对劲,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不过既然挂了这么久,为什么忽然又嫌弃没品位?品味能说有就有,说没就没?
她还在沉思,顾初旭放下咖啡,由身后向她靠近,单手从后腰探入,另一手绕过肩膀抱住她。
在她侧头时,压下柔软的嘴唇吻了吻她的眼皮儿,语气淡淡地试探:“一幅画这么感兴趣?你喜欢我就去问妈扔没扔,没扔带回去?”
“没有,”她回过神笑笑,“我要一副画做什么,又没有收藏价值,不过你倒是可以送我一副,”她指了指墙上,“就跟这个百合花一样价位的就可以。”
顾初旭脸色意外,“还挺会挑,什么时候这么懂了?”
“有品位的东西,都跟有铜臭味的钱直接挂钩,大俗即大雅嘛。”她耸耸肩。
第23章
赵秋芬开画展的初衷为了圆梦,所以并不在意人多人少,她在公司三缄其口,对此事甚是低调,同事里头唯有李凡硕知情,且特地前来捧场。
晚上送走所有人,她开了一瓶香槟庆贺,端着酒杯走来的姿态优雅惬意,递给李凡硕一杯,兀自抿了口,抬手指指眼前的作品,“这是前几年的,好久没动笔,都生疏了。”
“是挺生疏的,我都看不懂你画的什么,群魔乱舞吗?”他幽默了一句。
赵秋芬托着下巴思索,平淡的视线落到李凡硕脸上,对于他的打趣没有很介意,嘴角反而扯出一抹自嘲:“画这幅画的时候,我正在暗恋一个人,我以为他对我也有好感,只是不主动,于是矫情了一回,把身边一姐妹介绍给他,试探他,没想到他们就好上了,我姐妹还要请我吃烤全羊致谢……现在想想,幸亏没去吃。”
李凡硕看过来,笑说:“你说前头几句话的时候,我以为你暗恋的人是我。”
她神色淡淡地瞟他,“你可以这么自恋,只要不说出来我也懒得点破。”她把手中香槟一饮而尽,捏着高脚杯折回去又满上。
李凡硕盯着墙上字画看了片刻,嘴角弯了弯没说话,赵秋芬往前一指,“这边还有我跟你的合影,没经过你允许展出,你不会告我侵犯肖像权吧?”
李凡硕随手把香槟放下,抬脚跟上她的步伐,走了两步才看清,思索了几秒便想起来:“这不是下雪那次?你拿我的手套去堆雪人,事后把手套放楼下,我告诉你有人识货会拿走,你还说一个手套而已,谁会拿,结果第二天就没了……”
他说到这笑了笑,“手套的钱还没赔我吧,赵总?”
赵秋芬没回应,歪着头继续欣赏自己的作品,李凡硕走到她跟前,“你看,至今你我都单身,不如就这么将就将就吧,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脆把你娶了得了,大恩不用言谢,你也不用跟我客气。”
他说的大义凛然,好似于他也是一件极为损失的事,赵秋芬嗤笑一声,“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说不定哪天你就心想事成了。”
李凡硕登时笑了笑,随口说:“别当真,我不想晚上回去做噩梦。”
“我会做噩梦才是。”
画展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彻底轻松结束,去中成贸易大厦提车是下半夜,街头行人逐渐减少,大厦墙上每分钟上万元的LED巨型广告每三十秒滚动一次,打在她身上,玫红色的外套被渲染成绛紫色,唇色亦黯淡,整个人冷冰冰,没有温度。
赵秋芬其实并不知道顾初旭跟冯清辉之间的细节性纠葛,也不知冯清辉具体是哪路神仙,她只从李凡硕口中听过几句简短介绍,比如顾初旭有个前任,大学时认识的。
不过后来他们和好这事,她大概清楚一些,同学聚会的时候发生一夜情,据说当时场景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她对那一幕浮想联翩许久才找到合适形容的句子,多一个字的描述皆是累赘,皆是亵渎。
她很好奇,顾初旭那样矜持内敛的人,怎么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所以得知消息时,下颌差点跌地。
电话粥煲到凌晨两点,让她不得安生。
见到冯清辉本人的时候,略失望,或许她之前期待太高,亦或是把她想得太与众不同。
其实也不过是皮肤比常人白了些,身材比常人瘦了些,个子略微高挑,气质略微出众,扭身审视过来,眼尾余光带着一丝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