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行钧平淡地笑了笑:“我这辈子活到这里才知道没有比钱更总要的东西。”
董天都知道他指的什么,只叹了口气。
余行钧在心里记了一笔账,接下来就按照李老板说的做了,舆论一时间转了风向,他被骂的狗血淋头,不过收到钱的时候却乐得不行,有多少人为了钱犯贱,肯定不止他一个。
除了董天都还有陈可青会来照顾。余行钧很感激。
出院期间余行钧只给家里打了钱,没敢往家里打电话,人生病的时候总是异常脆弱,他怕自己崩不住,有些胆怯。
吴念却来了电话,问他:“……你非要收尸的时候才回来?”
等余行钧回去的时候,成成确实要不行了,他有钱去更好的医院请更好的医生,儿子却没等到。
人活的越久就会越明白,这个世上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但是更可怕的却是,钱不是万能的。
他突然明白吴念为什么那么希望他留下陪孩子,也明白了她说的那句不希望他将来后悔。
余行钧握着儿子的手在床边坐了一夜,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人力可以阻止,成成中间醒了一次,回光返照,乖巧地喊了一声“爸爸”,然后就再没醒。
机器响起来尖锐刺耳地声音。
余行钧全身僵硬,握紧他的手搁在嘴边亲了又亲,最后抵在自己额头上,低沉地呜咽,眼泪顺着指缝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那段时间,每个人都活的比较麻木,吴念是,余母是,余行钧也是。
他们的生活中似乎没有了光彩,似乎变成了黑白色。生活最可怕的不是没有欢声笑语,而是连喜怒哀乐也无。
这个时候的余行钧,天是塌了四角的,他撑不住了。
再回到深圳地时候,余行钧完全堕落,泡吧喝酒,宿夜不归,露宿街头,生活作践他,他也跟着作践自己。
这天他一个人在酒吧喝酒,旁边坐上来个人,点了一匝啤酒送他,余行钧回头扫了那人一眼,低下头继续沉默。
“遇到什么事了?”
余行钧不搭腔。
“你每天晚上都要来喝酒,而且每次都要喝个烂醉,生活中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这么折腾?酒精的麻痹作用很小,喝完心里该难受还是难受……”
“家破人亡,你懂吗?”余行钧停顿了一下,今天晚上话特别多:“我都不知道接下去怎么过了……特别没劲儿……今天是我小儿子祭日,我没回家……再过六个月是大儿子的……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对方根本不关心他说的话,只说:“没劲儿好说啊,我这里有带劲儿地东西……”
余行钧扫了他一眼,听出来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搁下就被结账就走,那人推搡间往他兜里塞了个东西,笑说:“先免费试试,喜欢的话再来找我,我每周三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