炤炤死的那天,穿的就是这样一条裙子,是她亲手做的,那天她苍白着脸,很虚弱,脸上还带着一些茫然,可看着他时还笑着,笑容和从前一样甜。
她说:“阿荆,你、你不要哭,新衣服,我、一件,你、一件。”
那么多的血,从炤炤的胸口溢出来,那里空落落的一个洞,血将她的衣服都染红了。
贺荆不愿意去回想那些,那些与炤炤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去想,她的死,更不能想,不能想。
但贺荆越是不想去想,炤炤死前的样子却越是充斥在他脑子里,无法忘记。
“炤炤……”
贺荆揪着胸口位置,炤炤拿着簪子划过的地方都好像烧了起来。
几乎是踉跄着,贺荆丢掉了碧骨笛,走到了那水潭边,潭水清澈,碧色的水光照出他此时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炤炤喜欢的样子。
贺荆想拨弄一下水,可忽然看了看自己脏污的满是血迹的手,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
炤炤很爱干净。
可那一次,他说她脏。
炤炤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她直直地看着自己,声音都带着几分憨气和稚气,“仙君,我很爱干净,我不脏的。”
她还说:“仙君,我在三重天的洞府里有一处很大的水池,那水池是由的瀑布冲凿而成,水特别干净,也特别清澈,冬暖夏凉。”
“仙君,我很喜欢我的水池子,每天都会泡水,我不脏。”
对于脏这个字眼,她很是耿耿于怀。
如今想来,自己不配得到炤炤的喜欢。
贺荆的脸色白得和死人一样。
所以到了如今,他想要与炤炤结婚契,他想要与她永远在一起,他想要她成为自己的妻子时,她才是连看一看他是什么样的好奇都没有,她说她不要他。
即便炤炤失去了记忆,他以为等炤炤再次看见他时,依然会喜欢他的。
一阵风吹过来时,带来了一旁枣树的甜香。
贺荆的眸色深了几分。
卫漱,炤炤如今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