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这种心态……你懂吗?”
武惟扬沉默了一会儿,抬起他的脸目不转睛看他,忽然间他笑了一下,说:“懂。我当然懂。”
他一只手慢慢滑向段晓渝脑后,状似抚摸,忽然却一用力迫他仰起脸来:“晓渝,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跟我耍心眼儿。”
段晓渝睁大眼,一半是吃痛一半是吃惊:“我没——”
武惟扬摇摇头示意他别再作无用的辩解。“你呀,老是觉得自己演技很好,但你也别真把我当傻子啊。之前你那些小把戏我不是看不透,我只是不想——把我喜欢的人想得太腹黑。”
这话说得段晓渝一阵哑口无言,只能仰着脸,怔怔看他。
“刚刚你那番话,是说来给我听的罢?你当然不敢得罪嘉少,所以你只能指望我心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心软呢?”
段晓渝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也许是因为灯光,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武惟扬有些陌生,陌生得他都有些认不出了。那个一直温和地笑对他,从来也不会跟他唱反调的武惟扬呢?
“如果之前你老老实实跟我说,说不定我真的会再当一次傻瓜。但现在——”武惟扬松开手,有些惋惜地笑着摇摇头,“我是个商人,投资了十几年,总要把本儿捞回来吧。”
段晓渝的脸色这下可真的变了,语无伦次地道:“不是,哥,我,我错了——”他撑着双手往后退,但武惟扬把衣领左右一扯,单膝逼上来。露出大片胸膛的他看上去侵略意味十足简直无法直视,段晓渝张口结舌心跳如擂鼓,什么急智聪明小心机都一下子飞得光光。他再退却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床头顶住,而眼前的武惟扬已经双臂一撑把他禁锢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中。
如此近距离,段晓渝可以清楚地看到武惟扬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那倒影显得那样的小那样的弱,除此之外便是深不可知的暗黑……段晓渝不禁微微颤栗起来,只听武惟扬淡淡地道:“想了你十几年,我也很想知道,明天早上会不会觉得……你不过如此。”
第10章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对很多人来说。
而不管是多么漫长,这夜,也总是要过去的。
东方破晓,天色渐亮。
早上九点,某国际航班的头等舱内,武惟扬有些心事重重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旁边的嘉少好心情地斜了他一眼,慢悠悠调侃:“夙愿得偿还这副样子,难道是因为那条鱼的味道没有想象中好?”
武惟扬愣了下,回过味儿来老脸不由得一红。“咳,不是……”
“那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比之前没得手时还苦逼。”
武惟扬尴尬地抹一把脸,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小声坦白道:“我……我昨天对他用强了。”
想到昨晚那狂浪的过程,武惟扬的感觉颇为复杂。
他知道自己昨晚情绪行为都有些失控了,明明是爱护了十几年的人,明明之前也不止一次想如果有一天能跟他鱼水欢那一定会好好待他让他领略到其中销魂的滋味,可是为什么真正事到临头却会变成那样,他竟然……会那样发狠地作践他,对他的哀求告饶不管不顾……
也许段晓渝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带给他的痛了吧,以及他带给他的屈辱。他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自己却令得他哭泣求饶,甚至哭泣求饶还全无效果……他肯定会记恨他一辈子,或许这样也好,反正他们永远不可能再象以前那样了,让他恨着他,也未尝不是让他永远记住他的一种方式……
武惟扬看着窗外的白云,一颗心跟喝了黄莲水似的一阵阵发苦,旁边嘉少看了,便啧一声,很有些看不过眼。
“武哥,我看你平时做事杀伐决断倒也是一把好手,怎么就惟独在段晓渝身上这么不合我胃口了呢?!”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武惟扬不禁苦笑,看了他一眼道:“你呀,等你有了喜欢的人——”
“打住!”嘉少有些着恼。“你们这些过来人,老喜欢说什么‘等你有了你就知道了’这种话,好象我饱汉不知饿汉饥一样。我今天还真就把这话说这儿,我以后要喜欢了谁,我管他男的女的直的弯的,能让小爷我动心了,那他就别想跑!”
这话说得可真是豪放。武惟扬不禁笑一下,也没跟他真较劲。爱情这种事本来就难说得很,有些人一辈子都未必会遇到,而遇到的那些人,每个人的选择又不一样。嘉少现在这样夸口,不过是因为还没事到临头,等真正遇到了,未必就能这样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