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许穹的抱怨之词,小林撑着头呵呵呵地笑。笑得好不开心。
重庆美女是重庆的一张名片,全国扬名,他觉得有必要为她们正名。
“其实吧,重庆美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是非常柔情似水的,不过呢,泼辣已经刻在她们骨子里,所以你不能真正惹怒她。至于你说的那个方言问题么,你是没听惯。”小林笑笑。
“重庆方言属于南方派别,说出来基本上还是很柔和婉转的。哪,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说两位小姐拉客,我们这边会说:‘哥子,耍会儿不?’你听听这话说得多细致。你要是换个东北的——”
“她会怎么说?”
小林停了停,学得维妙维肖。“‘大哥,操B不?’”
许穹噗一声,酒全喷在地上。
“是不是?是不是?”小林一脸无辜,“听了,立马萎了大半。”
许穹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这小林,果然没让他失望呵。
第21章
年底的时候寒流过境,一连几天阴雨绵绵。可是,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冬季,平湖建材的职员们只要一走进公司大门,就能感受到公司内部洋溢着温暖的、春天般的气息。
这种气息,当然发自公司的主宰许老板的身上。
这段时间他的心情格外的好,进出面带笑容,与下属开玩笑,又宽宏大量很好说话,甚至还慷慨地许诺会多发一个月的薪水作年终奖。有职员赌咒发誓说他看到在许总走过的地方都开满了粉红的花朵,这种说法令得员工们感恩戴德之余也纷纷猜测:“难道真是老板的春天来了?”
“明理,重庆话里‘铲铲’是什么意思?”总经理办公室里,玩着钢笔的许老板忽然作如此问。
身兼许穹的学弟、秘书、朋友等等多重身份的赵明理,闻言一滞,然后深深呼吸。
他从这个与年终报告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可以肯定:自己将近半小时的细致发言纯粹是浪费了口水,许老板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老板,”他忍气吞声地答,“这个词,表示强烈的否定。相当于‘屁’、‘胡说’、‘瞎扯’,比如您的对手恶意调侃:‘啊,许老板,近来发财?不日就可登上福布斯财富排行榜了吧?’当然您可以谦虚地回一句‘哪里哪里’,但是私以为一句粗俗的‘铲铲’比前者更简洁、感情色彩更丰富。”
“这么个意思啊……”许穹摸着下巴缓缓点头。
看来自己取笑小林乃中国最后一个处男让他恼羞成怒了呢。不然怎么会连方言都从他嘴里逼出来了。不过,挺好玩的啊。他呵呵地笑起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赵明理简直有点绝望了。
他崇拜的学长呢?跟随的英主呢?眼前这个男人魂还在不在这儿啊?
联系到公司里近来有趣的传言,赵明理开始觉得传言未必无因。他小心翼翼地,“恕我多嘴问一句。老板您是不是恋爱了?”
“嗯?铲铲!”许老板活学活用,非常顺口。
“……”
看着赵明理一脸抽搐,许穹笑得格外开心。为了补偿秘书所承受的心灵打击,他决定要向他吐露一二。
“好吧,我跟你说。”他眯起眼睛,沉吟,象是在想要如何向他形容才好。“我……遇到一个很有趣的人。”
“哦?!”赵明理有点意外,为了许穹在‘很有趣’三个字上的着重语气。他看看他,以这个人一向的高标准高要求,赵明理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想必也是个美人?”
“不,”许穹一口否认。“以大众的眼光看来,他绝对算不上美人。”
赵明理挑挑眉。
“可是,”许穹一个转折,嘴边渐露微笑,“他是个妙人。”
美人赏心悦目,妙人却让人如沐春风。
小林头脑灵活机敏,言谈风趣有致,有种市井百姓特有的、来自生活的幽默和智慧,但又并不粗鄙。他妙语如珠,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懂得分寸,开玩笑也有个度。跟这样一个人聊天实在是太舒服了,相处在一起,时间就好象过得特别快。
这段时间,他带着他走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烤鱼、炒田螺、酸辣粉、杂酱面、羊肉格格……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平民小吃,但味道却教他吃了就忘不掉。肚皮撑得滚圆滚圆的之后或者去广场看大家唱,或者,步行去逛夜市——码头的夜市专门针对前往三峡的游客,小摊子一个连着一个摆了大半条街。三峡石、藤器、刺绣、嫩绿的细竹条编出一个个小巧的篮子,可以装东西,也可以作装饰,中外游客无不见之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