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要怎么瞒过那个人呢。
蹙着眉发了会儿愁,忍不住又要迁怒于殷了,恨恨地道:“倘若没有你多好!”那就不必费心冒充,而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刚才坐在桌前冷冷看着睡着的他时,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把竹帘卷起--只需用镜子反射一道阳光,便可教他瞬间灰飞烟灭。很想很想这样做,结果,倒底还是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一来为自身考虑,不知殷若魂飞魄散自己会不会受到什么牵连;二来却是忌惮东方紫与魏可孤。倘若事情败露,东方紫会如何施以报复自不必细说,魏可孤……只怕更是恨到骨子里去了吧……
要怎么处置公子殷呢?
还是照原先设想的那样好了。
也许那样做比让他灰飞烟灭还要来得生不如死吧……
怨魂唇边缓缓露出一丝冷竣的笑意,喃喃道:“东方紫,你那样对我,我还想着把你老情人送还给你,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一个温柔的笑语声接口道:“是么?承蒙挂念,那多谢了。”竹帘忽然无风而动,晃眼间,屋中已经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一出现,怨魂当场就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就好象是见到了鬼一样。
--不,这种表述有点问题。公子殷倒是只鬼,但他见到他表情却没什么大的变化,非但一点不害怕,甚至还能用心机使手段去陷害他。而现在出现的这个人,实在是比鬼厉害得太多,邪恶得太多,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这个人不用说,就是东方紫。c
东方紫一进来,连眼角都没扫他一下,目光已经落在那昏迷少年的身上。看了他此刻的眼神,才明白什么叫做柔如春水。
也没见他做什么大的动作,仿佛是眨眼之间殷就被东方紫拿外衣裹住抱在了怀里,细细端详了半日,轻轻唤一声:“殷儿……”有点心疼似的拿袖子去揩他脸上的汗水。他揩得如此仔细,动作却十分轻柔,象是生怕把他惊醒了似的。怨魂在旁边看着,忽然心都凉了。
此刻的东方紫柔情似水,哪还有半分那一夜的粗暴,当时自己疼得几乎晕死,根本没有办法动用脑子,现在才想到当夜东方紫若真的当承欢的是公子殷,他又怎么舍得那样对他。
原来这个人早就知道他不是真的。
所以他才从头到尾没叫过他一声‘殷儿‘。
所以他才叫他记住一切是他自己自愿的。
如果是公子殷本尊,他还会舍得那样轻jian他,要他做他做过的那些事么?
一瞬间只觉得满嘴发苦。
“……你……什么时候……”
东方紫这才把眼睛从殷的脸上抬了起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多,就一眼。
然后就又把视线温柔地凝伫到了殷的面上。
“也不算太早。”东方紫慢条斯理地告诉他,“本来只是怀疑而已,直到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才确定。”真正的殷儿是打死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来的,他于房事上十分羞怯,当年两人行房时虽然会很乖地任他摆布,却往往会羞得一直闭紧眼睛,需得使出无数甜言蜜语坑蒙拐骗才能骗得他睁眼看看他。
怨魂伸手啪地一下按在桌上,五指缓缓扭曲,揪紧了桌布指节都发紫了,声音一字一字从牙缝里逼出来。“那你还--!”
东方紫瞅着他,唇边缓缓露出一个十分得意而恶毒的微笑。“上好猎物送上门,我为什么要放过不吃呢?”被骗了这么久,他也不是心胸宽广的君子啊。
看着少年气得发白的脸孔,索姓再恶意地加上一句,“再说,那些下jian事我怎么舍得让殷儿做,难得你这么象他,又吸得我很爽--”少年揪着桌布的五指猛地放开又猛地揪紧,脸色大变,唰地一下发青,又唰地一下红得似要滴血,象武林高手走火入魔的前兆,眨眼间换了好几种颜色。
东方紫一笑,慢悠悠道:“你可是恨不得杀了我?来来,请动手罢,现下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少年瞪着他,目光凄厉如剜刀一般要剖腹挖心方能解气。东方紫却浑不在意,浅笑中带着点鄙夷,什么叫东施效颦?眼前这个就是了,以为打扮成殷儿的样子就可以瞒天过海了么?
少年的嘴唇微微哆嗦着,不是怕,却是气的。又气、又恨,偏又拿此人无可奈何,只恨上天不长眼,为何不一道闪电劈下将眼前这恶魔劈死啊。
哆嗦了半日方恨恨道:“东方紫,我不信你没有报应!”
东方紫头一仰,刚要哈哈大笑,忽然想起了怀里的公子殷,硬生生压低下来。这下轮到少年嘿嘿冷笑。俗语说一物降一物,东方紫,你也不是刀枪不入的,待他醒了你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