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侍从从外头进来,恭敬道:“人都已经处置妥当了,绝对开不了口。”
“嗯。做的不错。”李慕之头也不抬,继续拿小米粒喂麻雀。“他的家人呢?”
“也安置好了,花了钱,全部送去了东边。”侍从笑说。
李慕之点了点头。他手底下的麻雀轻轻一跳,啄食着桌上的湿漉米粒;没一会儿,又抬头用乌溜溜的眼睛看他。“等过三四个月,风头过去了,就送他们团聚吧。留着到底是个隐患。”李慕之轻描淡写地说。
“是。”侍从答。
侍从禀报完了事儿,就想告退。此时,李慕之忽然道:“还有件事。去查查青林苑那一日,宁大小姐的行踪。她几时离了宴席,又去了何处,都去仔细探听一番。”
闻言,侍从露出困惑表情。但他见惯了主子的手腕,知道自己不能多问,便低头闷声应了好。
见侍从应下,李慕之露出淡笑。他从袖中摸出一支木质发簪,放在手心轻轻地转动。
这支发簪极是简陋,但它的主人却如清水芙蕖一般出众。哪怕穿着打扮故作简陋,也难以叫旁人忽视了去。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紧张的呼声:“苏姑娘,您不能进去,得先禀报了公子……”
话音未落,苏玉鬟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李慕之,为何你对王爷说要推迟婚事?”
就在今早,李慕之派人与王爷商量,说是想推迟与苏玉鬟的婚事。无他,因金羽卫事忙,忽然忙着操办婚事,难免遭新同僚白眼。
苏玉鬟一得知此事,便立刻杀上了门。
话刚说罢,苏玉鬟便扫到了李慕之手上那支木簪,顿时愣住了。
这支木簪,没记错的话,是宁竹衣的东西。
青林苑那日,宁竹衣正是戴着这支朴素无比的木簪子。旁人也许注意不到她戴了什么首饰,她却因时时刻刻关注宁竹衣的动向而记得一清二楚。
这支簪子,怎么会在李慕之手上?
莫非……是宁竹衣送给他的?
李慕之也察觉了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将发簪收进了袖子里。
“我推迟婚事,也是为了苏姑娘你着想。”李慕之淡淡地说。
“何解?”苏玉鬟冷笑。
“苏姑娘若有其他心许之人,万万不要错过了。”说着,李慕之的笑意里流露出一丝讽意:“青林苑那日,苏姑娘潜心装扮,必然是为了某位悦己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