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衣噎住。
她好像……确实抢了。
她不仅抢了周景昂给李燕婉的扇子,还在上头写了个巨大的“看什么看”。
可她那也是不希望周景昂这个纨绔子弟祸害了李燕婉呀!
“还有,当周三公子想邀旁人喝酒时,你是否上前拦酒,执意要代那人向周三公子敬酒?豫王世子瞧不下去,想帮周三公子回绝了你,你却根本不理会,硬要与三公子对饮!”
宁竹衣张了张口,颇有些目瞪口呆。
不是,这段小燕的嘴巴,怎么颇有些厉害?
事儿还是那些事儿,可怎么从段小燕的嘴里说出来,就全都变了一个味道?
她有些答不上来,那头的长公主听了,便信以为实,立刻恼意上涌,怒道:“真是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一个两个,就如蚊子苍蝇似的,绕着周三公子,赶也赶不走!”
宁竹衣听了,纳闷道:“蚊子苍蝇,那不是只往茅厕跑吗?长公主说蚊子苍蝇绕着周三公子,那三公子他是什么……”
长公主愣了愣,面色立刻被血气冲得通红:“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诋毁三公子!”
宁竹衣更纳闷了:“公主,那可是您说的啊!我不过是重复了公主的话罢了呀……”
听了这话,长公主面色大改,瞬间露出气急败坏之色,身体也被气得轻颤:“你……你……”
段小燕像是有些慌了,小声道:“长公主,这话要是传到三公子耳朵里去了,那可就糟了呀。要是三公子当真以为您说他是……是……那可怎么办?”
长公主咬了咬牙,将目光恨恨地剜向了宁竹衣,又对身旁的侍卫道:“你们几个,把这个宁家的丫头给我捉起来!本公主要把她关起来饿个三天三夜,让她知道这京城里谁不能得罪!”
众侍卫应声喝道:“是!”
接着,便是一阵金铁摩擦声,只见那几个带刀侍卫纷纷下了马,朝着宁竹衣这头走来。
宁竹衣微吸一口气,心底暗道一声不妙。
看这架势,长公主是一定要她好看了。
都怪她嘴快,在那跟着长公主念什么苍蝇蚊子的,这不是把人得罪狠了?
现在倒好,长公主身份高贵,她反抗也不是,不反抗也不是。要是反抗了,算不算冒犯长公主?要是不反抗,那可就真得被捉去长公主府,关起来饿个三天三夜了!
也不知道一旁那个病歪歪的段小燕是怎么想的,一个劲在那煽风点火。
眼看着那群侍卫越走越近,宁竹衣脑袋一动,喊道:“且慢!”
长公主皱了皱眉,道:“怎么?你有何话想说?”
宁竹衣深吸一口气,道:“长公主殿下,您误会了啊!我对周三公子,可是厌恶至极!”
这话令长公主的眉心越紧:“你以为本公主会信你的话吗?你勾引三公子在前,自己都辩驳不了!”
宁竹衣道:“我确实抢夺三公子的扇子,也曾拦住三公子的酒。不过,这一切都是出于厌恶三公子之故!”
大概是她的气势太足,长公主听了,不由迟疑一下,不解道:“此话何解?”
宁竹衣叹一口气,道:“长公主那日不在宴席,不知道我是与豫王府的众人一道来的。我的身旁,还有着豫王府的小姐。这位豫王府的燕婉小姐,就是此事的关键了。”
长公主转向段小燕,问:“李燕婉也去了?”
段小燕冷笑一声,说:“去倒是去了。周三公子所赠的扇子,正是给豫王府的燕婉小姐的。是宁竹衣把那扇子从燕婉小姐的手上给抢走了。”
闻言,长公主面上的气色又涌上来了:“好啊!一个个的,一个个的,只会缠着三公子……”
“长公主殿下,这您可就猜错了。”宁竹衣做出遗憾之态,道:“那日三公子确实给燕婉小姐送扇子了,不过,三公子却认错了人!”
长公主愣住:“认错了人?什么意思?”
“意思是,周三公子误将燕婉小姐记成了他人。”宁竹衣摇摇头,做出遗憾之色:“三公子一上来,便对着燕婉小姐连喊了三声错的名字,接着,便说自己如何如何爱慕燕婉小姐。”
“这……”长公主的面色微僵。
“您说,连脸和名字都记不清,却上来就说自己这般深情,这不是笑话吗?”宁竹衣做出恼火之态:“燕婉小姐乃是我的手帕交,她受委屈,我岂能坐视不理?这才故意抢了扇子,想要让周三公子知难而退。”
长公主满面疑色:“认错了人……他将李燕婉认成了谁了?是谁让他这么记挂?”
看样子,长公主是信了八成了。
毕竟周景昂生性风流,又满嘴谎言。这样的事儿,他的确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