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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沈庭远讪讪的,对沈兰池道:“妹妹,今日谢过你了。”
想到那柳家张口闭口说沈家“没一个是好东西”,沈庭远便是一阵默然。许久后,他望向窗外,叹道:“若我不是沈家人,她也不是柳家女,那便好了。”
沈兰池不答,心底也有些无奈。
听那柳二口中所言,恐怕整个柳家都厌极了沈家人。要想帮哥哥娶上那柳如嫣,真是难上加难。
“对了,哥哥,你可否帮我解个谜?你比我聪明的多,定然能猜出来这是什么。”沈兰池忽然想到陆麒阳想要的生辰礼,便问道,“乃是姬侯传国之宝,足令花中君子缺一人,又尽泛嵇康之藻。你说,这是什么东西?”
沈庭远愣了一下,微微思索一阵,道:“姬姓几经辗转,成了‘沈’姓。花中君子,便是‘梅兰竹菊’其中之一,嵇康之藻,那便是嵇康的四言诗其一,说的是‘藻泛兰池,和声激朗;操缦清商,游心大象’。这谜底,就是‘沈兰池’。妹妹,你这是故意逗我开心呢?”
沈兰池怔住了。
谜底是她?
陆麒阳这并不是要在家里养一盆兰花,这是要在家里养一盆兰兰啊。
第51章世子生辰
细雪飘飘悠悠,停了又下,陆麒阳的生辰到了。
按理说,金娇玉贵的王府世子,必然是会大办一场。可镇南王管的严,陆麒阳可怜巴巴的,不能趁着生辰潇洒,充其量只能去军中与旁人一道吃碗面。好在他的几个兄弟友人,知道他日子过得可怜,特意去飞仙坊为他开了一桌生辰宴,想要让世子爷爽快一番。
陆麒阳答应得痛快,入了夜便披雪而来。到了飞仙坊,入了雅间,便看见几个被父亲称作“狐朋狗友”的贵介子弟,已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满室皆是酒香。
打头一个是陆敬桦,他乃是山阴王家的次子,平常最爱一口一个“麒阳哥”跟在他身后,旁边分别是高征和赵录,也都是在赌坊、拍行之流的地方所结识的贵胄少爷,成日里正经事不做,最爱游手好闲。
而最右头的,则是个叫做吴正墨的。他出自高门吴家,那吴家与沈家也沾亲带故,一门里头出过几个高官大爵;沈瑞的夫人吴氏便是出自这吴家。只不过如今这吴家稍稍有些没落了,得让各路亲家帮衬着,方能在楚京城中站住脚。
吴正墨是吴家嫡少爷,生来便有些傲气。这回他来给陆麒阳过生辰,竟还把自家的庶弟吴修定给带来了。在陆麒阳进来前,借着酒意,吴正墨已把修定给狠狠奚落戏弄了一顿。
“瞧见了没有?一会儿世子走进来了,你就演一只狗,从这儿,一直爬到那儿,逗世子爷开心。”吴正墨醉醺醺的,用手指虚虚划拉着,“这就是我给世子的礼物!”
吴修定咬着牙不说话,只是低头坐在位置上。
“你听见没有啊?”吴正墨不高兴了,将酒盏重重搁在桌上,嚷道,“世子爷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你原本是见不到的。要不是为了逗世子开心,我绝不会把你带来!”
一旁的高征和赵录也都起了哄,开始叫好。
“学狗不如学马,你让他学马叫试试看,兴许能逗世子开心!”
“学什么马?当然是学狗爬好玩。”
几个人笑嘻嘻的,东倒西歪,一旁的陆敬桦却小声插嘴道:“罢了吧,不要为难吴少爷了,麒阳哥也定然不喜欢你们做这种事儿。”
“什么少爷?吴修定算哪门子的正经少爷!”吴正墨嚷道。
就在此时,门开了,陆麒阳带着半身碎雪进来了。他一边解了斗篷,一边讶道:“我在外边就听见什么‘学狗’、‘学马’的,是你们哪一位要学了逗我开心?赵录还是高征?”
吴正墨笑哈哈道:“是我家这个庶出子!别看他长得其貌不扬,学问却做得不错,父亲还说他能考个探花、榜眼。让未来的榜眼大人给我们学个狗叫,岂不美哉?”
闻言,赵录和高征皆是一阵哄堂大笑。
吴修定攥着手指,坐在席间,面孔青青红红。在一片笑声里,陆敬桦细声劝道:“算了吧,算了吧,哪有让好端端的人学狗叫的?”
可高征与赵录却权当没听见,继续起哄。
“吴家少爷,你倒是爬呀!”
“世子爷都来了,你不爬,要是惹恼了世子,该怎么办?”
他们光起哄还不够,又去推吴修定。几个人推推搡搡的,把吴修定推到了地上,他站立不稳,一下子便双膝着地。见此景象,三人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跪了!跪了!”
“这是要学狗还是学马?”
吴正墨见吴修定始终不肯动,便拉长了脸,道:“吴修定,你还有个亲妹子。那妹子日后过得好不好,是被卖还是好端端的嫁人,就要看你现在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