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洲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将床头柜上的护眼灯搬到书桌上,开到最大档,依然微弱的白光照在翻开的作业本上。他对着还没做完的作业放空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去触碰发热的灯罩,等指尖感受到烫意后才拿开,清醒过来后干脆合上书本,站起身去楼下。
路过宋景房间的时候,意外发现他没有关上门,窗户大大开着,他没在做作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宋晚洲没打扰他休息,轻声替他掩上门,下了楼。
保姆还没来,宋晚洲在空无一人的客厅坐了一会儿,心还是没静下来,食指依旧发烫,换了鞋走到庭园。
角落的两棵老桂树花期慢,年龄大了,干瘪的躯干互相缠绕,快分不清到底是一棵还是两棵,走近了才能闻见淡淡花香,沁人心脾。
桂树旁种着几平米的向日葵,种子是当年宋景手心里那几颗,当晚两人就迫不及待翻土播种。旁边还插着一块牌子,上面有两人涂了蜡笔盖上去的手印,时间长了,雨水冲刷下已经看不大清楚上面写的字。
宋晚洲伸出手在斑驳的木板上摩挲,小声念着上面的字:“小景永远爱哥哥。”
字是宋宽予替宋景写的,他年龄太小,话都说不清楚,却抱着宋宽予的小腿非要在宋晚洲的名字旁边添上自己的。
许久没有人来料理,杂草丛生,地上落满枯黄的叶子,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几株向日葵长得格外好,大抵是院子里光照足,有一株甚至快比宋晚洲高。
宋晚洲蹲下。身锄草,地方不大,草却长的茂盛,虽然不是什么重活,等他站起来还是流了一头的汗,汗水滴落在地很快便被泥土吸走,他仰着头呼着重气。
风起,吹起他发尾,宋晚洲闭上眼睛感受凉爽的风带走身体的热气,睁眼发现不知何时宋景房间的窗帘被拉上了,还在晃动。
保姆来的时候他正好收拾完,浇上水,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他露出满意的笑容,洗了手跟在保姆身后进了屋。
宋晚洲刚劳动完,比较精神,想要帮忙,保姆哪里会让他动作,把人撵到楼上去洗澡。
他拎着衣服闻了一下,确实有股汗味,只好上楼,让她煮好了喊自己。
拿上换洗衣服准备洗澡,结果发现浴室门是关上的,宋晚洲敲了敲门,小声询问:“小景在吗?”
没人应。
宋晚洲权衡再三还是松开了门把手,刚回头就看见他喊的人在自己身后,贴在脸上的湿发还冒着水汽,汇聚在一起的水珠顺着脖颈滑入上衣,浸湿了前襟,领口露出少年隐约的肌肉线条,冷淡地开口:“喊我干嘛。”
“以为你在浴室,”宋晚洲替他找来干毛巾,“别感冒了。”
宋景不接,任由水打湿衣服。
宋晚洲无奈地笑了笑,说:“怎么还像小时候”,然后把人推到卧室,让他坐在床上为他擦头发。
宋景习惯性地闭眼低头,感受宋晚洲轻柔的动作,正要开口就听见保姆在楼下喊。
“走吧,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