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去东南大营操练将士,我则心不在焉地坐在绣墩上绣花。
果然不过晌午,赵修念就被人抬着送了回来,说是上午赵修念的马突然发了疯,赵小将军一时不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受惊的马儿踩中了左腿,早有军医过来看过,只怕赵小将军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了。
我一边吩咐下人上茶上点心莫要怠慢客人,一边又心急赵修念的伤势,他也是真的冒险,若是真被马匹踩断了腿可如何是好。
我担心他的伤势,倒也不必刻意演出来,只皱着眉头,待客也比往日冷淡了几分,倒是很好地经营出了一个担忧丈夫的新婚妻子形象。
好容易送走了众人,我这才进了房里去看赵修念。
「你伤着没有?」我问得急切,这人却还是在没心没肺地笑。
「我没事,不过是在泥里滚了几圈,」他笑着拉住我的手,「奔雷下脚有轻重,半分没伤到我。」
「你也忒冒险了。」我啐了他一口,「若是真踩出个什么好歹来,我看你还有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我有数的,婉婉儿。」他伸手抚上我的眉间,「别总皱着眉……」
「你有什么数!」我气得瞪他,「你若是真被马儿踩出什么事来,上哪吃后悔药去!」
我也不想哭,分别在即,我也想让他安心地走,但是我止不住泪水,哭得直打嗝,他眼下也走不了,只能一下一下地哄着我,我却越哭越厉害,最后呕了起来。
我连连干呕好几声,本以为是伤心过度,但是想想赵修念平平安安站在我面前,我怎至于哭成这样。
「婉婉儿,你……葵水可来了?」赵修念问得小心翼翼,我却是心里一惊。
前几日为着二皇子一事我二人提心吊胆,如今我竟忘了这一回事。
栎儿。
怀化三十七年的栎儿。
我的手颤抖起来,赵修念则唤人去请郎中。
还没走远的军医则又被叫了回来,直到把完脉我都还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军医说,我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是他回来了吗。
我的栎儿回来了吗。
我摸上肚子,又忍不住落泪。
栎儿,娘这一辈子一定一定护住你。
娘给你换了个爹。
给你换了个身份。
给你换了个父母恩爱的家庭。
这辈子你不必埋头苦读,也没有人逼着你尽快长大。
你也可以像其他少年一样去骑马,去作诗,去学你喜欢的东西,去撩拨脸红的姑娘。
我忽然刚强起来,因为我要做母亲了。
赵修念目光凝重地握住我的手,眉眼间的担忧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