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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艺人表演蹬技
说起牛家班的蹬技,也跟其他杂技班子不同,怎么惊险怎么来。听说牛班主年轻时也练过蹬技,一次训练中,在他脚上正在表演「金鸡独立」的师弟一个没站稳,摔下来把脑袋磕坏了,变得疯疯傻傻。
身型健壮浑身腱子肉的宝忠躺在桌子上,双腿竖起,脚心朝天。红英要么站在宝忠的脚上做各种柔术动作;要么在宝忠的脚上放一个类似于长梯子的架子,她在架子上表演下叉、金鸡独立,甚至是单手倒立。
与别的杂技班子不同的是,宝忠脚上顶着的架子,又细又长。红英站在上面,颤颤巍巍表演各种动作的时候,围观的人无不心里被揪紧,但又被刺激的不舍得离去。
两个人合作默契,从没有失手过,但是这一天,出大事儿了。
那天晌午,红英和宝忠照例在街面上表演蹬技。就在红英踩在宝忠的脚上慢起倒立,刚刚竖直身体时;宝忠只觉得一阵狂风刮过,顿时迷了眼,刺痒难捱时慌了心神,胸中屏着的一口气松了,紧接着腿一抖。
在上面的红英丝毫没有准备,立即被晃了下来。「嘭」的一声,后腰磕在了桌角上,还没来得及惨叫,便疼得昏死了过去……
5、
红英睁开眼,天已经黑了,因为成了小有名气的「角儿」,她有了一个敝塞的单间,有了一张破旧的床。
不知自己怎么回到床上的,她只记得下午正在宝忠的脚上立着倒立,突然就栽了下来。她下意识地想护住脑袋,却磕了腰,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
她试着坐起来,可怎么也使不上劲,坏了,她的腿呢?怎么什么也感觉不到?
福子坐在了红英的身边,两眼哭得通红。
红英顿觉不妙,赶忙掀开被子,腿还在,可是……她颤抖着声音问福子:「福子姐,我的腿……怎么没感觉啦?」
福子一听,眼泪又掉下来了,啜泣着说:「你别着急,郭大夫说了,能好起来。」
红英脑子嗡的一下,这是瘫了吗?嘴里嚷道:「郭大夫呢?我要亲口问问他!」
福子见红英急了,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郭大夫说,你这是把后脊梁骨硌折了,要想好得快,得找西医来瞧,还得找正骨大夫。可是……得花好多钱……」
红英心里凉了。
「班主原先想给你请正骨大夫,说刚栽培出的摇钱树,不能就这么废了,可老板娘一听就急了,说治好了得猴年马月,功夫早就废了。所以……她拦着班主,说谁要是再提给你请大夫的事儿,钱就由谁出。」
红英彻底绝望了,流着泪说:「还不如直接大头朝下,摔死得了。」
福子赶紧捂住红英的嘴,说:「不许说丧气话,郭大夫说了,躺着静养也能好。只是……不知道要多久。」
红英绝望地摇了摇头,眼睛一闭,说:「听天由命吧……」
此后,红英每天只能躺着养伤,吃喝拉撒全凭福子伺候着。为了不被大家嫌弃,她把班子里所有缝缝补补的活儿全都揽了过来。
这其间,没人来看望过她。红英以为人情淡漠,实际上是老板娘不允许任何人来探望,生怕耽误赚钱。
红英并不想死,她想起小时候在老家时,穿着黄色军装的日本兵抢走家里的粮食,还打伤了她的父亲;想起父亲死在路上的惨状;想起不知所踪的母亲和弟弟;想起自己在杂技班子里受过的虐待……
难道自己命该如此吗?穷人就该被人作践吗?
不!她一定要站起来,一定要活下去!
6、
红英每天唯一的消遣就是听着隔壁那个唱大鼓的小女班在练嗓子,中间夹杂着打骂声和小女孩的哭声。
弹弦子的老魏有六十多岁,双目几乎失明,只能从余光里看见些人影。红英过去经常看见他在教那些小女孩背唱词,从不见他发过脾气,更别提动手打人了。
红英躺在炕上,听着老魏的弦子声,听着听着,跟着唱了起来。
红英唱曲儿的声音却招来了有些人的不满。
自从红英成为新的台柱子,就让「黄毛」憋了一口恶气。眼见着自己越来越「失宠」,正急得抓耳挠腮,没想到一场事故让红英摔成了残废,自己重新「得了宠」。
可是,「黄毛」每天看见红英躺在炕上吃闲饭,心里还是恨得慌。她找了个机会,跟老板娘一通嘀咕。
老板娘一直看她「黄毛」不顺眼,但此时,她看红英更不顺眼。经过「黄毛」对她的一番「提醒」,老板娘下了个决心。
一天夜里,一个黑影偷偷摸到了红英的床头前,手里还拿着一个枕头。只见那黑影轻手轻脚地拿起枕头,对准红英的口鼻,狠狠地捂了下去。
红英挣扎起来,惊醒了同在一张床上陪伴着的福子。
福子睁眼一看,老板娘正满脸狰狞地死死按着枕头,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来不及多想,就朝着老板娘扑了过去。
老板娘长得身高马大,福子拼命扒她的手也扒不动,眼见红英挥舞双臂发出「呜呜」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