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头一回听到云深嗓音里透了这般深刻的无奈:“家父家母真是……哎,让阿珩见笑了。”
我摸了摸下巴,没答话。我方才在房中,就想这云深真是诡异,双亲都晕了吧,还那般淡定的带我在扬城游山玩水,而后淡定的将我娶回家,娶回家了还不先去看看晕倒在c黄的爹娘,安顿好我才不慌不忙去自己房内更衣,这会更是大咧咧的带我去拜会——想必是早已经熟悉自己爹娘装晕的招数了吧。
不过这云老爷云老夫人可真有意思,装晕就装晕吧,一个装一下也就拉倒了,竟还组团装。组团装也罢,又不找个放聪明点的下人守着,还未见成效便叫我知晓了真相……
我揉了揉太阳穴,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跟着云深进了云老爷房里,里头装潢得十分富丽繁华,一水秀美的丫鬟从门口延绵至二老里头的卧房内。这般安置,看得出老夫人对云老爷还真是放心呐。
丫鬟里最好看动人的那个上前一步,美目顾盼,巧笑扬声道:“相爷~”而后,瞥到我身上时,眸光忽黯,嘴角和声音都瘪了下来:“夫人。”
我扬唇朝她微微颔首,她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我。嘿~好家伙,竟比我家长生还要傲娇。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我道:“听闻二老近日身体不适,特意前来探望,还望没有叨扰了舅姑。”
俏丫鬟这才分了点目光给我,道:“云老爷和云老夫人还在c黄上躺着休养生息,不便见外人,夫人还请回吧。”
身边的云深微蹙起眉,轻斥那丫鬟:“月瑶,切勿再对夫人这般无礼。”
那月瑶闻言垂了脑袋,楚楚可怜,如一只委屈的白兔。
我也颇觉云深不该对美人儿这般凶,随口道:“隽之,不要再对月瑶姑娘这样了啊。”
我话音刚落,就见那月瑶倏地抬头,红着眼瞅了我许久,半晌才一跺脚,冲我急躁的说了句“夫人真真好手段!”就奔出房去……诶??????
云深对我解释:“月瑶年纪尚小,阿珩莫要见怪。”
“嗯,”我应了声,而后从身后尾随我们一道前来的长生手里接过礼品想交与丫鬟收下,却被云深从我手里夺了去,只听他隔着空气,遥遥对准那卧室方位,不甚惋惜道:
“今日阿珩带了些许长白山灵芝仙糙,东海明珠数颗,以及一些扬城风味特产,本想亲手孝敬二老,无奈都已休憩下了,孩儿及阿珩就带着这些礼品先行退下了……”
“嗳嗳嗳!深儿莫要离开!爹醒了!醒了!!”明显能看到卧室内那c黄上顿时有人影攒动,而后就见一白髯老人自那走出,约莫花甲之年,却笑眯眯,看着很是精神矍铄,想必就是那云老爷。
他疾疾小跑到自己儿子跟前:“不要走嘛~”他又朝我看过来:“哟~让我来看看我这儿媳,长得可真尊呐,哎呀,跟我儿子真是郎才女貌佳偶无双——东西呢?”
这转折快的真真叫人瞠目咋舌。
云深将那几个小礼盒负手藏于身后,含笑道:“哪来的东西?”
云老爷脸倏地拉个老长:“真是不孝,敢骗老爹我。”
待到云深将那礼盒拿出,云老爷接过去抱在怀里,即刻如同一朵怒放的牡丹花儿,美滋滋乐颠颠的笑了。
云深道:“爹当真有意思,近几年不知被何奇症缠身,时常晕倒,然,每回一听到金银玉珠,风味珍馐这等字眼,便会即刻醒来。”
云老爷将那礼盒如亲儿子在怀里般,搂得更紧:“是啊,是病,得治啊。”
云深又问:“娘呢?”
云老爷回道:“刚才吃了些,怕是这会已经睡着了,方才我那般大的动静都醒不来。”
云深道:“那我和阿珩就先行离去了,明早再来拜会爹娘。”
云老爷“嗯”了声,又看向我来,似乎想起什么来着,两眼大放异彩,对我道:“有道是扬一益二,天下之盛,扬为首。又听闻那白家商铺在扬城位居第一,想必儿媳这次来京,定是带了不少好东西罢?”
我恭敬答道:“是,都已安放到云府府库,爹如若想看,明早便带您去。到时您挑一挑,若有喜欢的,您拿去便好。”
“好儿媳啊!这般豪慡!公公喜欢!”云老爷哈哈大笑,在我背上重重拍了一掌,险些叫我咳出血来。
后,好在云深见状,速速带我离开此处,才不至于遭受更大的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