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红袖绾在这个朝代它是属民间妓院还是属教坊司?还有那个男人,一个勋贵世家的郎君又怎么会跟妓人扯上关系?那个女人帮自己是出自真的善意还是有目的?
“我知道了,但是咱们不能忘恩负义。”她叹道。
“娘子,你可别想了,反正您不能去,回头让周妈妈将银子送去也可以吧。”彩云见她愣怔的样子便提醒。
“你的马不对劲,这拴着马头的缰绳有药味。”她的耳边响起方才那男人的声音,陈满芝拿起手里的缰绳,靠近鼻尖闻了闻,有药草的气味,只是她闻不出来是哪种草药。
单单侵染缰绳靠药味不足以刺激马的神经,想来应该有人将药水混在马食或者水里,故而马在用食时才浸湿了缰绳,陈满芝心里思虑。
“好,听你的。”陈满芝挪了身子笑了笑,将手里的缰绳扔下,吩咐彩云道:“缰绳的事,你知我知,你不要漏了嘴。”
想起男人刚才说的那话,彩云心有余悸的应下,她盯着缰绳心有所思,夫人不喜四娘子已久,今日之事除了她……
只是没想到她手段如此恶劣,如果今日那马害死了别人,只怕四娘子不死也得背了罪名。
彩云默默叹气,余光瞥见陈满芝那樱唇微翘,满脸的浅笑似初绽的白兰花,有说不尽的明媚,她不由得看呆了眼,这真的以前的那个傻儿?难道方才的变故她一点也不害怕吗?难道被自己的继母算计了也值得高兴吗?
“娘子,您不要难过。”她低着头持起地上的缰绳安慰道,“您现在病好了,以后日子会好的。”
“我不难过。”对彩云的安慰陈满芝有些惊讶,“人之所以难过,是因为对对方用了心。”
“我对沈心兰没有用心。”她坐正了身子指着自己心口,“所以我一点也不难过。”
彩云面露不解:“娘子,您是说您对夫人没有感情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陈满芝淡道。
人的情感有七情六欲,而哀不过是七情之一,而就算要对沈氏用情,那也只有怒,但是怒多伤肝,她不会做这种事。
彩云似懂非懂的点头不再接话,车内陷入了安静。
第28章明白
男子望着缓缓而去的马车,脸色沉了沉,他转身往大街前方的叉口缓行,身后的臻娘忙跟上。
“一会,去古顺坊。”男子的语气冷冷很是不悦。
最近形势紧张,他们理应避免跟更多人接触,尤其是跟林家有关系的人,可是方才自己那样,明知还故犯,所以他不悦应该是因为这样吧,臻娘在他身后惶惶开口:“世子爷,我只想……”
她的话还说完,便被男人被打断,“我说过了这事你不用管……”男子也压低了声音。
臻娘捏了捏袖口心底叹气,她知道他们在查什么,她这样不过是想帮忙搭上陈府这条线而已。
两人的声音在这喧嚣的街中似掷入大海的石子,一丝涟漪都不曾漾起,男人的眉宇拧起一道无法遏制的皱褶,二年前太子一案,相关的人早已经被他们处理得干净,而唯一与其擦边的宫女就在古顺坊,再加上最近又查到先帝的死似乎没表面上那么简单,他的情绪就有了波动。
如果等到宫里那个女人有查觉,那么他们现在的日子将如履薄冰,所以他必须要早些查出事实。
“我现在去一趟济春堂,你先回去等我。”男人顿足转身对臻娘道。
臻娘一顿,表情微敛,道一声:“好。”
她目送男人的身影走远,想起了早前他得胜归来的的画面,马蹄哒哒,铁甲铮铮气势如虹的的队伍,他穿着铁甲,肩挂精弩,身姿挺拔如苍松似的骑在马背上,在众人的欢呼中缓缓穿过闹市,那慷慨激昂的场面似沸腾了的水,四溢蔓延。
“徐萧年。”她目光迟疑,喃喃自语。
喧嚣的街,缀了落英枯叶,璀璨的光透过如盖的虬枝,在底下投下了细碎的疏影,东风微拂,卷起行人的衣摆,缱绻翻飞。
雕花古楼缀彩,灯笼摇曳生海,临街窗台,衣香人影卓卓,她们嗤声笑语,尽显妩媚妖柔。
古楼三间一启门上一扁,上书红袖绾鎏金三字,檐边垂着粉色纱绢,异样的暧昧,门前两个妖娆妩媚女子,眸中媚色尽转,樱唇微启娇滴滴的招呼着,惹得过往的男人心里一阵阵酥麻,移不开脚步。
冬灵跟着臻娘走进古楼,雕梁画栋的大厅,莲花瓣盆式柱础上面巨大的暗红檀木柱,柱子边各置两个散尾葵大景盆栽,十几张檀木雕花圆形桌,当中一座楼梯在平台处分为两座各连接着二楼,整体简洁却不失典雅。
厅内有欢客在用膳,小斯正来回行走伺候,见到来人后纷纷打了招呼,臻娘笑着应着上了二楼,走到一扇门前驻足,门扁上印着沁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