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恩典。”周妈妈颤抖着迅速的爬起来,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改变主意,她走近平儿身边,蹲下来轻轻的拉扯着她往自己背上一放,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沈氏回头瞧着走出去的那两人,几不可闻的哼了声,咬着牙心里一阵阵的气闷,就差一点了,算你们运气好,等这事过了再一道收拾你们。
两人进了屋内在八仙桌边并列落坐,沈氏端起茶壶给陈仲海倒了一杯茶,推到他前面,拿起桌上的礼单递了过去:“这是延恩伯府的礼单,他们也太急了,这放定的日子都没跟我定呢,就送来了。”
“那些纸糊的东西,我让人放在蔓姐儿院门前了,等入了俭再烧掉,虽说国丧已过了三个月,可到底这也算是喜事,要放在府门口来烧,只怕有心人拿此事来做文章。”
陈仲海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礼单便放下,他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口,而后端起茶蛊喝了一口:“这事伯爷跟我打过招呼了,夫人的安排甚好,虽是喜事,但也是红白掺合的事,也不宜弄得太张扬,前面这些做得简易些,等确定了日子再挑个好日子送到延恩伯那边去。”
国丧期,百日内禁音乐嫁娶,虽然现在百日以过,但他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卖女求荣,被人诟病。
“你喝慢点,小心烫口,”沈氏笑着起身到他边上给他擦了嘴角,“这蔓姐儿的事过了,那瑶姐儿的婚事老爷你多上点心。”
这小贱人的事成了,那延恩伯府答应让瑶姐儿嫁入他们四房的事,也就成了吧,沈氏心想。
第4章知情
陈仲海笑眯眯的看着她,猛然抓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放,一个踉跄沈氏身子便倒在了他怀里,“夫人安心,要跟伯府做亲家,为夫自然会放在心上的。”
站在门内的两个丫鬟见此心里哎呀一声,赶忙低头。
沈氏一惊,脸蹭的一下红通通的像熟透了的柿子:“老爷,这大白天的,丫鬟还在多不好意思。”
沈氏娇嗔说着,很暧昧的用手蹭了蹭陈仲海的胸,惹得他的心底有了异样的冲动,陈仲海抓住沈氏的手使劲捏了捏,四周便有了旖旎的暗香浮动。
“此事需要跟老夫人说一声,虽然她不管事,可名分上到底是嫡亲祖母,不可让别人落了口实。”陈仲海道,“入殓这事你找个得力的人,免得传了出去。”
沈氏面色紧了紧,担心道:“那她,会不会反对这事?”
陈仲海笑了笑,放开沈氏的手,淡道:“她现在没有资格拒绝,你照我的话去做便是。”
如若不是担了嫡母二字,陈仲海根本不会把那个老女人记起,他曾经因为她把自己记养在名下时感动过,可也因为生母被她逼迫去了庄子对消了。
陈仲海的欲望,诱发了他对权利的愈烈渴望,可是那个女人处处牵制着他,告诉他这个不可以做那个不能做,故而他觉得那个女人就是自己前进的枷锁,所以他早就厌透了她。
但是现在陈仲海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顾忌她的理由了。
沈氏从陈仲海怀里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好,老爷放心,一会妾身就遣个丫鬟过去说一声。”
陈仲海颔首:“明早卯时是个好时辰,地我都找人看好了,到时候直接送出去好了,”他靠着椅子微微沉吟,“要不是延恩伯这事耽搁着,早就完事了,在家放了三天,怕是要臭了。”
陈仲海现在的心情很微妙,他很不喜欢这个孩子,可是她的死,她的婚事如若能给自己的官场更上一层楼,他又觉得很值。
他记得林氏凤冠霞披时的惊艳,巴掌大的脸净白如雪,一黛眉如细柳,一双瞳似秋水,朱唇像涂了蜜汁,甜腻可人,她的惊艳也曾让自己一时迷了心志,所以一看到这孩子,他便想起林氏那一张倾城妖娆的脸来。
陈仲海的亲事是嫡母一手定下的,他很反感,因为林家是药商,不过因为机缘巧合下林葛弋进太医院当了官,新婚之夜在看到林氏的容貌后,陈仲海倒也觉得她赏心悦目,谁知道林氏光有着惊人的容貌,为人却及极的木讷刻板,他觉得女人应该会在不同的场合迎合自己的丈夫,但显然的林氏这方面实在太差劲了,半点不及沈氏的风情万种。
所以,他不喜欢林氏,连她的容貌陈仲海也觉得有些刺眼,因为太过漂亮的女人,总招人惦记。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空荡的院子似荒凉的戈壁,冷冷清清让人背后生凉,西耳房里,平儿侧身躺在床上,周妈妈坐在床边拿着面巾轻轻的给她擦着汗,看着她被打的下身嫣红一片,奄奄一息的样子,再想着隔壁的蔓姐儿,她的心落空空的似被人开始剜出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