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把我推到沙发上,起身道:「又嚣张又自我,这才是你。」
「哪有你嚣张。」
沈叙侧目看我,淡薄地问:「既然我这么嚣张,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下意识地抬手比划一下:「脸。」
沈叙又笑,笑意晦暗不明。
他走之后,我把所有灯都打开,才能睡得着。
沈叙第二天下班回来,说我的家人要见我。
我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被沈叙带上车,去到另一个地方。
那里的人一见到我就亲热地围上来,可是我一个都叫不出名字。
我不认识她们。
我看到沈叙正在凝视着我。他的眼神里写满震惊与错愕。
他终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意识到我之前的懵懂并不是装的。
「妈,」沈叙开口对一个老夫人说,「瑶瑶上次落水之后,撞到泳池的墙了,医生说脑子不太利索。」
场面有些乱,直至沈叙把我带到外面,我才得以解脱。
「林瑶,」沈叙扶着我的后脑勺,脸色复杂,「你脑子……不会真坏掉了吧?」
你脑子才坏掉了。
3
沈叙变得古怪起来。
他开始仔细监察我的一言一行。应该是想从我高超的演技里找出一丝破绽。
然而,沈叙很快就失望了。他似乎发现关于我大脑迟钝,四肢不勤这件事是不可逆转的。
穿裙子要人帮忙是真的。
喝水要严格控制水温也是真的。
口味让人无法琢磨更是真的。
不过这些天下来,我已经可以熟练地拉开各式铁链子,然后把布料套上身了。
沈叙的神情变得空前不可思议的那一次,是他发现我在捧着一本诗词看。
那日我坐在客厅里,翻着不知哪朝哪代的诗集钻研韵律,心里想着万一一觉醒来,突然又坐在夫子的堂下,能说出些什么来,不用受戒尺。
可是自己看真没劲啊,从前都是驸马陪着我看,还会用好听清透的声音念出来给我听。
我郁闷时,抬了抬头。恰好对上静立于玄关处的沈叙的眼睛。
他似乎站在那里已经看了我很久,目光定而静,即使被我盯着也没有避开。
沈叙走过来,修长的手蓦地抽走我的书,扶了扶金丝框眼镜,翻书的时候脸色一度变得复杂。
沈叙抽掉自己的眼镜,揉了揉眼睛。
我悄悄拿走眼镜,夹到自己的耳朵上。
一阵头晕目眩。
沈叙拿回那副金框圆环的时候,指背在我的眼下停留了一瞬,缓声道:「你真的是林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