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延走到玉州的前面,微微躬下来:“上来,我背你。”
玉州笑起来,迅速爬到他的背上,时延把他背起来掂了掂:“吃得也不少,怎么还是这么轻。”
玉州搂住他的脖颈:“太胖不好看。”
时延的背很宽厚,玉州的脸颊贴在他的背上:“时延。”
时延嗯了一声:“怎么了?”
“以前月圆的时候,我就一直望着月亮,但是榕树的枝叶太繁盛,我只能照到一点点,我又不会说话,就拼命动叶子。”
时延笑了:“然后他知道了吗?”
玉州撇嘴:“他根本收不了他的枝丫,我就努力去够那一点月华。”
月华对他们植物来说,是最好的养分,玉州一直认为是榕树挡住了他的月华,所以他才那么久都不会说话的。
“喜欢月光?以后可以去星云阁多坐坐。”
玉州嗯了一声:“勤政殿也很好,行中在外面的树上给我做了个秋千。”
短短的一段路没走多久,就到了相府的门口,相府不像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许多府上那样繁华,只是挂了两盏灯笼。
正门口门房在打着盹,看到玉州的时候他们的瞌睡完全醒了,想行礼被时延拦着:“文相呢?”
门房打开了正门,将时延和玉州迎进门,管家闻声赶来,玉州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
“参见陛下,君后。”
“文相怎么了?”时延把玉州放下。
管家擦了擦眼睛:“相爷夜间的时候吐了两次血,老奴本想去请大夫,被相爷拦下了……”
玉州没顾时延,匆匆跑向前去。
管家哽咽着:“自从符心公子离开之后,相爷的身体就越来越不行了,他不肯看大夫,又整日劳累。”
“朕记得院首家离相府不远,传朕口谕,让他速至相府来。”
玉州跑到文川的房间里,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红了眼眶,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一双手似乎只剩了一层皮。
他看到玉州,笑了笑:“今夜怎么没去灯会游玩?”
说完想起了什么,符心也喜欢热闹,以前有灯会总会拉着他去看,也不知道今天这个日子,他又在哪里。
玉州走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在八月十五这样不算寒冷的天气里凉得沁人。
“你……”
文川却笑,说话似乎都很费劲:“还在生气?”
玉州摇头,即使再生气,看到他这样也就气不起来了。
看到他床头摆的书本和没干的笔墨,还有一边染了血的帕子,玉州撇嘴:“你都这样了,不好好歇着,还写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