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刘芸咽了咽口水,语气更加艰涩,“生下‘鬼子’之后……会发生什么?”
白缎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我想,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刘芸:“…………………………………………”
虽然心中充满好奇,但二姐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觉得,自己大约还是听从弟弟男友的“建议”比较妥当。毕竟万一知道了,她大概一辈子都难以走出这一段阴影,甚至无法直面自己以后有可能会生下的孩子——就算是现在,一想到那鬼婴住在自己的子宫里,她……也不敢再想怀孕生子的事情了。
“接下来,我会发动阵法。”白缎见刘芸安静下来,将话题转回了正轨,“你肯定会感觉到很痛苦,甚至生不如死,但一定要坚持下来——只有坚持下来,你才能彻底摆脱这只鬼婴。”
刘芸苍白着面色重重点头,紧绷着身体看白缎咬破指尖,将自己的血滴在朱砂之上。
瞬时间,原本就鲜红的朱砂越发红艳夺目,仿佛是鲜血在流淌。刘芸只觉得自己周身一暖,但舒服的感觉还没有升起,接下来便是从腹部——或者说是自子宫内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
这样的剧痛令刘芸差一点晕眩过去,但是她却清晰记得白缎的叮嘱,紧咬着牙关,双手十指用力扣着地面,哪怕连心的十指指甲崩裂流血,也没有半点动摇放弃。
——就连死亡她都已经不怕了,还有什么坚持不下来的呢?
刘芸目眦欲裂,娇美的面孔扭曲变型。她低头紧紧盯着自己的腹部,头晕目眩中仿佛看到其中透出一股黑气。
而一直紧盯着目标的白缎自然也看到了。他将早已准备好的公鸡血淋在手上,又掐了个法决,在手上附着了一层精神力,手疾眼快的抓住了那一小股黑气。
精神力可以让白缎真正接触到鬼物,而公鸡血阳气足又便于获取,最适合压制鬼婴上的阴气、削弱它的实力,更重要的是,它不会像是五雷符那般杀伤力太大,伤害到鬼婴的本体——毕竟,对于这个无辜的婴孩,白缎还是有着一丝丝恻隐之心的,想要将它送入轮回,而非彻底消灭。
鬼婴被白缎抓在手中,自然意识到不妙。它挣扎着想要重新缩回二姐体内,但却被白缎死死抓住、用力向外拖,周身给予它力量的阴气也被公鸡血侵蚀的越来越薄弱,最终终于发出一声不甘而恐惧的婴啼,被白缎彻底拉出了体外。
作为两厢较劲的“主战场”,刘芸差点没有被那挣扎的鬼婴折腾死。鬼婴刚一离体,她便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四肢痉挛,鼻涕眼泪混成一团,却一瞬不瞬的望着被白缎抱进怀里的黑雾,眼中又是恐惧害怕又是心虚内疚。
白缎没有理会刘芸的情况,专心的将鬼婴困在自己怀中,用沾着公鸡血的手揉了又揉,只揉得那鬼婴吱哇乱叫、悲鸣不已。
一般来说,想要为鬼物驱除阴气、助其轮回,大多都是会完成鬼物的心愿,令它释然升天。但鬼婴根本没有自己的心愿,所以不能以常理来行事,只能……用这样直接而粗暴的方法。
所幸白缎精神力强大,而鬼婴则相对弱小,强弱对比强烈,这才错有错着,没惹出什么乱子来。
揉搓了几下,鬼婴终于褪去周身的黑气,重新变成了乳白色的一团——这才是一个婴孩魂魄应有的纯净无垢。
默默念诵着超度的祷词,白缎双手拖着婴孩弱小的魂魄,看着它慢慢化为点点光斑、消散于空气中,嘴角下意识微微勾起。
就连旁观的刘芸也被这静谧温馨的一幕迷了眼,心中的恐慌害怕逐渐平息下来,长长呼了口气,放松身体纵容自己躺在了地上,如释重负的合上眼睛。
白缎这里一切顺利,但刘涛那里却恰巧相反——只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发现了什么棘手的敌人,而是由于……那老板的夫人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直接疯了。
当白缎超度鬼婴的时候,老板夫人与老板又一次产生了矛盾,而原因还是与前次同样。
自从得知妻子无法生育后,老板对于她愈发冷淡,甚至很快又找了个听话乖巧的新情人,夜夜宿在情人那里,努力耕耘播种。而这般光明正大彻夜不归的行为,很快让老板夫人察觉丈夫再次出轨。她的神经本就因为长久的压抑而敏感多疑、暴躁易怒,再加上从鬼婴那里反噬的阴气,顿时便情绪失控。
她崩溃得朝老板吵闹,口吐恶毒诅咒的言辞,而老板自然态度更加恶劣,一言不合转身就走,却不料此时受到阴气影响、放大了心中恶念仇恨的妻子已然不是曾经那个对他逆来顺受的菟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