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吩咐,少年虽然茫然,却不敢耽搁,立即转身追着晓彤跑了出去。
终于松一口气,左想右想却仍旧不安,狠狠心闭闭眼,启德决定这次豁出去了。
“大哥。”叫了一声,双膝跪地,启德的动作吓了皇上一跳。
自从他登上皇位,这个幼弟就再也没有这样称呼过他,猛地一听这称呼,真透着几分怀念与感慨。莫名地看着启德,皇上不明白他此时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一直挂着什么都不在乎笑容的启德,只有在他对自己发誓一辈子做个逍遥王爷,不涉足政事争斗的时候才这样认真过,而此次,这个从来不按牌理出牌的幼弟他又是要干什么?
“大哥,臣弟这辈子没求过您什么事,这次,臣弟向您求一样东西。”启德正色。
“你说。”轻轻颔首,皇上带着掂量的神色打量着启德,对于他的请求未置一词。
“臣弟向您求一块免罪金牌。”
“哦?”略带意外地挑眉,皇上突然感起了兴趣,“你是为谁而求?”
“……是为刚才那女子而求。”老实地回答,启德叹了口气,“那女子与臣弟渊源颇深,臣弟实在无法对她的事情袖手旁观。加之这女子性格刚烈容易冲动,又不懂这宫里宫外许多规矩,容易得罪人,臣弟恳请大哥赐她一块免罪金牌,以免她不小心得罪了小人而遇到什么不测……”
“你到是关心她。”轻笑,走到启德身边将他扶起来,皇上点点头,“既然你开口,要给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能免的是什么,不能免的又是什么,你可要清楚。”
“这个臣弟自然知道。”一听皇上松口,启德大喜,“您放心,她能有多大能耐,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那就好,你也给朕看牢点,今天这事儿,怕也是不小吧?”了然地调侃,皇上与启德虽然是兄弟,但年岁相差极大,情谊又似父子,不是正式的场合时,语气也随便了一些。
“皇兄您慧眼。”苦笑着摇头,启德叹口气,“希望这姑奶奶别又给我惹出什么事情来,一想这个我一个头就顶两个大。”
“你给她要了块金牌,也足够了。”忍不住仍旧是好奇,“朕还真是没听说过你与什么女子有这等关系,你瞒朕倒是瞒得很紧呐!”
“皇兄您冤枉臣弟了,臣弟……大概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要来还清吧……”启德轻叹。
“看她装束,是已出嫁的妇人……”带着些许揶揄的玩笑,皇上扫了一眼束手低头恭谨地站在那里的莫怀渊,“即使这样,你求朕开口将她给你做一房妾室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刚才她说能说得出那种话,估计品行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兄,您竟然都听见了?她刚才只是在气头上,所以说话放肆了一点,却并非坏人……”尴尬,却不得不为晓彤辩白,启德此时真得是很想翻个白眼,“至于做什么妾室……皇兄您就放过臣弟吧,让她当妾室?臣弟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啊!”
“哦?怎么,难道她还看中了你那悬空的正妻之位不成?”皇上挑眉。
“这……估计也不是。”无奈地摇摇头,启德耸耸肩膀,“只要臣弟那一房侧室还在,打她注意纯粹是自找死路。”
“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你如此害怕?”不悦地微皱眉头,皇上对于启德这种没有气概的回答很是反感,“即使朕纵容你,也别忘了你的身份。”
“臣弟一直谨记于心。”连忙回答,启德顿了顿,轻声叹息,“臣弟……只是不想逼她……”
二五、立誓诀别
握拳狠狠砸在树干上,受到冲击的树干摇晃,叶片花瓣纷纷飘落,洒了晓彤一身。抬脚又踹了一下,随后翻身坐到地上,晓彤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不远处有个清秀的少年一直站在那里偷偷瞧着自己,大概是被什么人派来监视的,不过少年那种看怪物一般的眼神让晓彤觉得很不爽。拔下头上的簪子,将一头被精心梳理的长发揉乱,既然已经决定不再当什么莫夫人,自然更不用梳着妇人的发式。
抱着头随意坐在草地上,晓彤渐渐平静下来。理智慢慢回归,晓彤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满是冷汗。后怕,全是后怕,刚才的一幕幕重新在脑海中闪现,宛若做了一场噩梦,但是不幸,那并不是一场梦。如果当时不是启德及时赶到,晓彤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晓彤怕死,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但是有时候却又无法真正管住自己。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仍旧在跳动的心脏,确定自己仍旧是活着的,晓彤吐出了一口气,是劫后余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