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解决问题,周家辗转求到了赵钰这里,而对于这种自己作死的行为,赵钰本不想接手,但活人毕竟比死人重要,更何况还是这么一大家子。最终,赵钰还是被周家人劝动,带上自己所有用于镇压煞气的法器,前往沪市探明情况。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赵钰跟着周家人来到那处“宝穴”之时,仍旧还是吓了一跳。正如楚尧所言,“凶煞宜化不宜斗”,但此处凶煞之气格外浓烈,着实让赵钰备感棘手。
尝试了各种手段,赵钰都无法令那无主坟茔消解怨气,甚至,周家也同意后退一步,不仅不要那处“宝穴”,还愿意将这坟茔当做先祖一样祭拜、供给香火,只希望对方消气,不要再祸害周家众人。
只可惜,阴阳相隔、沟通不畅,那无主坟茔并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只是凭借自保的本能认定了周家,哪怕周家割地赔款,也丝收手的意思,弄得赵钰焦头烂额却又束手无策。
长长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赵钰看着自己绘下的法阵图案与符咒,终于还是在周家人殷切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周瑾辉神色一沉:“当真没有解决办法了吗?”
“解决办法……还是有一个的。”赵钰抬起头,看向周瑾辉,“既然对方不愿化解这段冤仇,我们一退再退、退无可退,也只能勉力一搏,让对方吃个亏,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了。”
周瑾辉眼睛一亮:“不错!”
周瑾辉是周家第二代掌权人,如今刚刚四十出头。
在灾祸最初爆发之时,是他的父亲亲自出面处理,老年人,性子毕竟慈软温和一些,深谙“冤家宜解不宜结”之理,因为自知理亏,于是在对坟茔的处理方法上宽和隐忍、一退再退。
如今,这位老人的身体也被煞气弄垮,住进了医院,周瑾辉从父亲手中接手此事,对于坟茔的态度自然也不太相同。
他仍旧处于男人最巅峰的壮年期,性格与手段较为强硬,再加上病倒的老父与麻烦缠身的亲人的影响,便越发对那坟茔愤恨不已。
现在,赵钰提出要与那坟茔斗上一斗,正好符合了周瑾辉的想法,让他油然而生一种吐了一口恶气的痛快之感。
然而,看着提出这个提议的赵钰那迟疑的表情,他很快将这股畅快收了起来,微微蹙眉:“赵大师,您面色有异,莫不是还有什么麻烦?”
“的确麻烦。”赵钰缓缓点头,“若是要斗,以我的实力,最终的胜算也不过五五之数。”
周瑾辉心中一冷。
“若是我胜了,那固然好说,顶多就是毁一些法器,然后养上一段时间的身体。”赵钰轻叹,着实有些肉疼——那些法器有的是他花费大力气寻来的,有些是师父传下来的,实在舍不得就此损坏。
看出赵钰的不舍,周瑾辉连忙开口:“只要能解决这件事,周家必然会竭尽全力帮大师寻找新的法器,绝不会让您蒙受损失。”
赵钰摆了摆手,没有提这一茬:“弥补之事尚且好说,但最重要的是,倘若我没有成功,真正激怒了那坟茔,接下来……”赵钰看了周瑾辉一眼,“周家,大概就要毁了。”
听闻此言,周瑾辉一阵默然。
倘若他孑然一身,就算与那坟茔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但在他身后,却有着一大家子人,作为下一任家主,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冲动行事。
良久,周瑾辉揉了揉眉心:“那……大师可还有……更加稳妥一些的方法?”
“稳妥一些的方法,也有。”赵钰顿了顿,下定决心,“我得请一个人来协助我。”
“是谁?”周瑾辉连忙追问。
赵钰的目光微微有些恍惚,似乎望向远处的虚无:“我并不知晓他身份如何,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白缎’。”
第二十三章铲屎官的觉悟
因为一直有一个祖坟的困扰悬而未决,所以周家颇为关注风水界的动向,对于每一位稍有名望的风水大师都如数家珍,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白缎”这个名号。
迟疑片刻,周瑾辉试探着问道:“我等孤陋寡闻,不知这位白大师到底何许人也?”
赵钰苦笑一声:“这位白师傅,我也是在数周前才第一次见面,此前从未听说过他的事迹。”说罢,他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将在蔡军办公室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听得周家众人目瞪口呆。
在周家人看来,这种二十来岁、籍籍无名的毛头小子是并不值得信任的,而且徒手吸收煞气这种事,实在有些过于匪夷所思——但他们却相信赵钰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