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立时便有人扑向孟古拉,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嘴巴堵住,又将人扯远。
我面露不忍之色,旋即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孟古拉可是少东家,如今,只是一时受困罢了。
我现在自身难保,不可怜自己,反倒有心思同情别人,脑子真是出毛病了。
孟古哲的目光,在我们四人身上逡巡。
她开口,声音极淡极冷:“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家夫突然离世,临去前为小厮望春求情,让我放望春回家乡去。”
“念在这是家夫的遗愿,我点头答应了,但没多久,就有下人来报,说望山不老实,偷了不少家夫的遗物。”
“我带着人,亲自将望山追了回来,他承认了自己的过失,还交待说,有两件遗物交给你们了。”
“既如此,还请四位识相一些,老老实实将东西交出来吧。”
她说话的时候,带了几分陈国特有的口音,同时,也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冷漠和高傲。
我看向华大夫,没有冒然开口。
此事,他心里既然盘算过了,怎么应对,自然也是心里有数的。
华大夫不负众望,从容道:“望山确实给了老夫两封信,说是郭云雷的遗物。”
孟古哲立刻问道:“是吗?信在哪儿?”
华大夫道:“就在老夫房间,信倒是没有说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寻常的诀别信,但这是郭云雷给老夫的,还有一封信,是托老夫转交他人的。”
“老夫觉得,死者为大,夫人要是心里真有亡夫,就该让他得偿所愿才是。”
孟古哲淡淡道:“老先生所言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我觉得,信是亡夫遗笔,该由我亲自留着,倘若里面有什么心愿,我也好帮着实现。”
华大夫道:“给老夫的信,老夫已经看了,只是寻常的诀别信,绝没有什么心愿。”
孟古哲笑了一声道:“是吗?我不信。行了,没必要继续争论,老先生还是将信交出来,对大家都好。”
华大夫顿足道:“老夫到处行医,还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人。罢了,老夫与你那亡夫,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你非要将东西拿去,只管拿去就是,老夫还不稀罕留呢。”
他说着便要回房拿信。
孟古哲忙唤了两个人,陪华大夫同去。
一时,华大夫去而复返。
细节上,我们也都留意到了,信封用的原始的,给华大夫的是已经开封了的,另一封,用米糊直接封了一遍。
孟古哲接过信,快速浏览了一遍。
等读完信,她一脸感伤之色。
很快,她又恢复成淡漠之色,盯着华大夫道:“信我已经看完了,但我觉得,亡夫的遗物不只这些东西。老先生还是老实些,将东西交出来吧,不然,我绝不罢休。”
华大夫不为所动,反而嗤笑道:“你吓唬谁呢?就只有两封信,其余的东西,老夫没见着,也没听说过,你该找其他人盘问才是。”
孟古哲也不为所动,没有说什么,只朝那望山看了一眼,立刻就有人将望山带到跟前。
孟古哲将信递到望山跟前,冷冷道:“你好生看一下,敢说假话,小心你的腿。”
望山反复看了又看,咬着牙道:“夫人,就是这两封信,小人可以确定,除了这信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孟古哲转动着手里的戒指,云淡风轻的道:“信里写了什么,你看过吗?想清楚了再说话。”
望山摇头道:“小人不知道,家主将新交给小人的时候,只说,他背井离乡接近二十年,孤独得很,从来都没有谁能走进他内心,只有华大夫是他的知己。”
这番话,倒是跟华大夫仿写的信对上了。
孟古哲咬着牙,没有说话,心中思绪翻滚。
今天下午,郭云雷突然让人来请她。
等见了面,郭云雷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吵大闹,只一直自怜自伤,感叹自己身为大盛朝人,却娶了陈国人,现在,陈国有心侵略自己的母国,自己却不能报信,不能阻止,真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