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永绝后患,我会杀了你的!’
煌……
连贯性地,转瞬间,想到卫长在雁荡说过的话。
——‘三年前,你放弃了本教,诈死潜形,幸有煌帝座力搀狂涛,于生死存亡之际挽回了本教一线生机,联武圣,压朝廷,天下震动,无人敢轻窥无名一教。好不容易教中人心一致,拥煌帝座为主,令行无违,你却在此时现身……在下宁可背上逆上之名,也断不容许你再次出现影响到煌帝座的地位!’
——‘在下坦言——不!您伤煌帝座伤得太深!一意孤行,自以为补偿了他,与他无所亏欠。但看在我们这些下属的眼里,你的行为——不可赦!在下绝不会让你有机会再见到煌帝座!’
又是方才,李知恩说的话。
——‘夜语昊,枉费我之前将你当成个人物,当你是有什么苦衷的,原来你真的只是个小人!——这种用着叛徒的血来取悦上代无帝的欢心,是你的拿手本领吧!你那兄长是个笨蛋,居然没有防着你。弟夺兄位,又于危难时弃无名教不顾。无名教百年来的清誉都为你一人败坏!而你竟还能厚颜无耻地活下来,嘿,你这天下第一人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
哎呀呀呀,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微微笑了笑,平日里不曾在意过的细言细语一时间都涌了上来,千窍百孔的心再怎么挖也只是千窍百孔,难以有什么更多的感概。二十多年来,自出生后所有的罪孽都在向自己追着讨命,可是,自己只有残命一条。
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压抑在手指间,红迹斑斑。
怔了下神,低头看着三年不曾见过的鲜血——原来,已经三年不曾复发过。
时间真的不多了。
淡淡笑着,任鲜血又一口喷出,夜语昊站起身来,寻了件蓝色的儒衫换上,背手拭去唇上血痕,又用旧衣将地上还有手背的血迹都拭个干净,将旧衣塞到床底,打开窗户,散去室内血腥之气,叫道:“李知恩,李知恩,在下要净身,搬桶水进来。”
外面咚地一声,也不知这几位贴身侍卫踢了什么出气,骂骂咧咧地去唤下人烧水。
昊耸耸肩,自枕头下取出个盒子,打开暗层,敲了敲里面那只筷子粗的小黑蛇,将写了些暗记的纸条绑在它身上。
“去,找你的主人去。”
将蛇扔出窗外,知道那人日夜常燃着的引龙香会将小黑蛇引过去。
“李知恩,李知恩,快点啦~”
外面被催地烦了,应了一声,又是一连串喧哗。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这便成了吧。
欲要解嘲地笑笑,夜语昊却发现,他的唇角怎样也弯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