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听得目瞪口呆,见叶凡及少年目光都向自己投来,干咳一声,捻了捻黄须。“这……虬龙松的传说,老夫也是有曾听过,虬龙报恩,果是……咳,大义得很。难得相公也有这般见识。两位请入座。”
“多谢多谢。”叶凡笑着拱拱手,牵着少年进入大门。
少年走了几步,见旁边无人,笑道:“我们真是好运气,没想到眼前有宝他们居然没有认出来,倒方便了我们。喂,那个虬龙松的传说到底是什么。”
叶凡还是笑得很温柔详和。“笨蛋,那是我瞎掰出来的,哪有什么虬龙松。”见少年瞪大眼,又道:“我只是瞧那株小树长相奇特,顺势讲了个故事而已,那司仪是个读书人,与来客谈话时总爱卖弄一两句礼物的由来,他这爱面子的毛病,哪肯承认有自己没读过的书。当然好哄得很。”
“那,那花盆……”少年发誓以后不再相信叶凡的故事了。
“嘘。”叶凡笑咪咪地比个噤声的动作。“那当然也是用来哄他的。你瞧,越破,他们越看不出,那个正是他们自家的东西。”
两人随着一路的彩灯走了下来,来到正厅,正好可看到偏厅通往正厅的走廊上走着几个人。当先的隐约是个白发苍苍,松柏弥性的老人。
叶凡看得脚步一错,突然扶着头趴在少年肩上唉声叹气。少年奇道:“怎么了?”
“我……头痛。我们还是寻个偏僻点的地方……”接下来的话,全被外头霹雳叭啦霹雳叭啦的鞭炮声打断,同时,另有司仪大声喊。
“酉时到,离尘老爷子寿诞大吉~~~~~~~”
第14章兰因絮果
在司仪呼喝声中,各厅的人都恭立起身,向离尘老爷子致敬,生怕老爷子见不着自己。招呼声此呼彼起,热闹非凡。叶凡见老爷子也是笑逐颜开地向众人回礼,欲走还留,踌躇片刻,拉着少年趁现场混乱之际,自侧门入偏厅,寻了个靠墙的位子坐下。
此桌已坐了五六人,因太过偏僻,坐的人都是挤不上前方好位置的。此时一心向老爷子致意,哪有空管这多出来的两人。叶凡自动自发地为自己添上杯碟,拉着少年也站起身。这时,老爷子正好开口。
“老夫年届九十,比之彭祖八百,尤为稚子,偏诸位厚爱,不辞远道而来为老夫庆生,老夫铭感于心,先以水酒一杯向诸位致谢……”
现场甚为吵杂,叶凡与少年面对面交谈都得大声喊,而离尘老人一席话温醇厚重,听来却犹如其人便在耳畔低语,压下了现场所有的杂声,其传力之均匀,内劲之深厚,让少年亦不得不在内心赞了一声,起了敬佩之心,见在场众人都举起杯子,自己与叶凡杯中却是空空如也,甚觉失礼,当下便将桌旁那个半人高的大酒坛以脚轻踹,在酒坛腾起之时于下方顺手一带,坛身倾倒,同时另一手切开坛口,美酒天降甘霖,泻入他与叶凡的杯子。
少年这一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高深武学--至少在他本人看来是如此,他相信在场中至少有一半人都能做到,但却不想他小小年纪,便能将挑、引、封、转四个巧力用得如此之妙,岂能不让人侧目,而且他引酒至杯,这一大坛的流质原就不好控制,他却点滴不洒于杯外,满当当的两杯,竟是一般多少,不满不溢。光此二点,就更让人惊诧。远一点的见不到桌上情形倒也罢了,同桌的人见了,心下都起了惊疑,推测这少年是何来历。
此时离尘老人已与众人敬完酒。大家纷纷落座,又有下人奉菜上来。这山庄一正二偏三厅间的隔阂都为今日的寿宴而折除,摆了至少七八十桌,离尘老人虽名重武林,身边下人却是不多,只能从正中的主位开始送上。同桌的五六人见酒菜一时无法送上,便打量着叶凡与少年,其中一人拱手笑道道:“瞧两位眼生的紧,不知能否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叶凡早有准备,笑吟吟道:“晚生天台叶凡,这是舍弟叶皓,请教诸位英雄大名。”
五人一一回道自己的名字之后,先前问话的刘洛再问。“瞧叶兄也不像习武之人,令弟的功夫却是好得很哇。”
“舍弟天生神力,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叶凡谦虚地笑笑。“难登大雅之堂。”
“不不,我瞧令弟目中神光充足,显然内力已有一定火候,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刘洛边看着少年边点头,不断肯定自己的看法。
“真的,那可有劳诸位前辈,好好载培他了。”叶凡惊喜地向众人拱手。
五人忙连称不敢不敢。刘洛更道:“令弟这种浑金璞玉让我们来教只是糟蹋,在场中多是武林好手,叶兄若有心……”他指着首座那席。“那边全都是当今武林名重一方的好手,那才是令弟的良师,无论寻上了哪一个,都足以让他一生受用不尽。如那黄衣高冠的点苍青灵道长,八八六十四路大擒拿手武林中无人能出其右,他旁边那紫衣的南海剑客,剑如急风,据说一剑能将一株小草平均分成一百二十八片。青灵道长另一边那个高瘦的老汉,你莫瞧他长得不甚显眼,却是武林史上共载,天下轻功排名第三的影子。想想江湖上的人这么多,能上榜的就不过百人左右,排名第三,更是想都无法想像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