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银狐也低下头,银白眼睫低垂,望着那双仍执握着自己的修长指掌。卧江子的温柔,包含着某种程度的残忍无知……他要的不只是这样,不要这样一份只是接近兄长似的温情……
「…谢谢你馈赠的衣服。」第一次,银狐主动挣开了那双关怀的手,向後退开。拉远了距离。
「银狐……?」卧江子紧盯着态度跟眼神都突然转变的人。
「你之前不是要我帮忙三件事吗?我答应你。」银狐突然允诺。
「我并不是爲了要你帮忙,才送你东西。」卧江子语声显得有些沉重。
「我知道。」
不常笑的银狐,笑了。却令卧江子蹙眉。
银狐目光扫过卧江子帮自己戴上的柔白手套,表情不变道:「凭我们这麽多年的交情,你送我东西正常,我帮忙你也属正常。」
「就这样……?」卧江子感觉事情没有那麽简单。「然後呢?」
银狐并不闪避那专注研判着自己的目光,只是下定决心般缓缓道:「蛰伏在飞银沧涧太久,帮完你的事情之後,我也该四处走走了。」
「你打算……云游天下?」他知道银狐说的「四处」是指「天外南海」以外的地方。这代表他们要分离得更远了?若想见对方,也不是仅只是一两天车程就可以见到的距离。
卧江子心情有点复杂。他自愿出仕,跟望着银狐展翅高飞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是啊,他平淡如水的生活都变了,热爱刺激的银狐日子又怎会一成不变?
变得真的不只是世局……还有人事……
明明人还未离开,就有种人事全非的感觉。即使感触万千,心思千回百转,但卧江子出口的话永远是最合宜的:
「这若真是你想做的事,那就去做吧。」
「这是当然。」回答的狂傲。
「是啊,」卧江子笑了。银狐态度恢复如常,他们之间相处的气氛也一下子回来。「银狐大侠做事,自然不用任何人批准。」
「废话。」
不客气的语音还残留在空气之中,银狐身影一闪,已去取酒返回。他拍开封泥,仰头就连连喝了好几大口,然後豪气万千地递给卧江子,命令道:
「喝!」
卧江子笑眯眯的接下,却还不饮,只是心情一松,口气也玩笑起来:「这麽一大坛酒,想灌醉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