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断然摇头,却更引得景语心中怒意,唇角更显酷狠线条。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揪出那人的真实身份,证明自己的怀疑!
景语凝视着小古平凡而微黑的面庞,好似要透过这层伪装,看到从前那玉雪可爱的小小女童,心中酸涩苦痛却是更加翻涌。qíng绪激越之下,他跨前一步,似乎要将她搂在怀里。
“放开你的手!”
一声冷喝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挺拔轩昂的身影,小古蓦然回头。顿时惊喜jiāo加,“少爷!”
广晟疾步而来,眼中闪着森冷煞意,周声寒气几乎可以冻住湖面,他上前来一把拎起小古,挡在身后,沉声斥道:“让你养好伤再回,你怎么不听。这么匆忙就跑回来!”
貌似严斥,却满含着关心,而且色厉内荏,根本不能让小古害怕,看到他及时赶到,不知怎的,心头一阵轻松下来,眼波里微微带着笑意,广晟皱起眉瞪了她一眼,眉宇间也是一片宠溺。
见两人眼神jiāo会颇有默契,那么并肩站着轻声低语,景语整个心都坠入了万丈冰潭之中——他眨了眨眼,只觉得自己孑然一身,无边的孤寂萧索。
“见过侯爷。”
他轻轻一揖,态度漫然潇洒,仿佛没有看见对方眼中的怒火,反而火上添油,“这位姑娘是来替在下fèng补衣服的。”
广晟立刻回头瞪了小古一眼,示意“回去再收拾你”,随即冷声道:“府里真的待客不周,竟然让贵客连个丫鬟都用不上吗?”
“沈大人和广仁贤弟都极为好客……”
景语微微而笑,仿佛是在故意刺激他,“只是这位姑娘蕙质兰心,亲手fèng补,意义格外不同。”
小古躲在广晟背后,只感觉他挺直的脊背不断冒着寒意,听着这话怎么都是别有用心,却听广晟冷哼一声,昂起头以睥睨之姿扫了他一眼,“你眼光倒是不错,只可惜,跟东厂那群公公在一起呆久了,即使得见佳人,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这话太损了!
小古胆战心惊又哭笑不得,几乎要掩面而逃了——一少爷果然狂傲不羁,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她偷眼瞥去,只见景语眉梢眼角带出似笑非笑,却让熟悉他的人心中战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不是靠着一柄短刀就能抢到手的——这是山贼的手法,我辈读书人实在不能如此粗蛮。”
短刀?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广晟目光一闪,看向景语的眼神更加犀利幽暗:难道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侯府以武勋起家,不是口诵子曰诗云就能得到丹书铁券的——要想拥有一个人,也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
“沈学士若是听到这句,不知该作何感想?”
“我祖父若是泉下有灵,想必也会赞同——这里毕竟是侯府,不是学士府邸。”
广晟言下之意,丝毫不怕得罪自己父亲,也是警告景语不要妄想搬出沈源来压制他——他与沈源实在是毫无父子亲qíng,又何必装什么慈父孝子来恶心人。
两人一者试探,一者猜疑,彼此目光碰触之下,火星四溅却又暗cháo汹涌。
“那个,少爷……”
小古打破这无声的对峙,正要开口圆场,却被广晟挡在身后,沉声吩咐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毁婚
小古略一犹豫,却见对面景语拿起破损的衣袍递了过来,一笑宛如chūn风拂面,唯有瞳孔最深处有着哀伤之痛,“相逢便是有缘,一切拜托姑娘了。”
广晟劈手去夺,谁知景语手腕一翻,极为灵巧的躲过,另一手化掌成刀,凌厉切向他的手腕,两人连番jiāo手之下,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一只纤细的素手伸出,接过了衣裳,小古清冷的眸子凝视着景语,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别开了头。她默然在凉亭石凳上坐下,掏出了腰间荷包,取出随身的针线。
“你还真给他补衣啊!”
广晟大为不满,眼神中写着不满甚至嫉妒,但小古低着头没有看到,他gān脆凑到她耳边,轻声抱怨道:“你都没替我补过衣袍呢!”
这小子何德何能,能享受你这般温柔的对待。
他笑声嘟囔着,宛如怨夫一般,却受到小古无奈的白眼一枚——你不说是锦衣玉食,也算是有专人伺候的,什么时候要穿带补丁的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