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禁不住要打寒战,话到嘴边,也退了回去。
平王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从我记事起,便是活得战战兢兢,我母妃时时看顾我,生怕我再遭厄运……”
“你应该禀报父皇!”
“父皇?!”
平王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之语,俊秀面容微微扭曲,眼中发出极为怨毒的光芒——
“太后当年位居中宫,姿容绝代,专宠十余年而不衰,她身后又有名门贵阀的林家支撑,只须小小一个手指,便能让我们母子化为齑粉……”
他语音怨毒森然,继续道:“父皇即使愿意过问,也只能保我一时,却不能保我一世……”
元祈望凝望着他,胸口起伏不定,几乎是从牙fèng中迸出——
“为什么不来找我?!”
几乎是痛心疾首的,他低喝道:“我是你长兄,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
平王有些惊奇的重复,待望进他坚定果决的眸中,才深深呼了口气。
“大哥……”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复方才的剑拔弩张。
“你当时,亦不过是一介少年啊……更何况……”
他几乎是灿烂微笑着,轻轻道:“那是你母后啊!”
元祈咬牙不语,半晌,才低低道:“是我太一厢qíng愿……这是在宫中,总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是啊,我们生于这宫中,总免不了有这一天的。”
平王大笑,豁达间,隐见苍凉,他回转过头,低低地,绝然地唤了声——
“大哥!”
元祈一颤,抬眼看去,只见平王微笑如常:“快走吧,太后娘娘的xing命,还攥在我手上呢!”
……
炽日如火,照得人汗出如浆,晨露策马疾驰,袍袖衣袂随风飘dàng,如云烟一般在街市中通行,不过一刻,便到得周浚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