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中波光一闪,元祈只觉得,刹那间,那眸子晶莹五彩——母后当年,定是个了不得的美人!
这念头在他脑中一闪即逝,冥冥中,另一双欺霜赛雪,清冽无双的眼眸,在心中隐隐浮现。
他摇了摇头,屏去这些胡思乱想,对太后讲了其中疑点。
太后思索了片刻,叹息一声,道:“皇儿,你还是罢手吧!”
“母后!”
元祈心中一阵光火,知道她又要老生常谈。
果然,太后道:“即使是王族乔装使者,我们也只能忍了。两国jiāo兵,不斩来使。你若是伤了他一丝一毫,天下人会如何看你?”
元祈挑眉:“母后,两国遣使,所重者,惟诚信二字耳!若是一方首脑视对方以无物,隐瞒名姓,又乔装潜入,这就先有了不轨之心,这时候还要一味讲仁恕吗?!”
太后愠怒,打断他道:“这么说,皇帝是下了决心要和使者撕破脸了?你可要想清楚,一旦惹怒了鞑靼,天下又要陷入战火兵灾之中!”
“朕希望天下能休养止戈,可豺láng的品xing是养不熟的!”
元祈无复平日的恭谨守礼,眼光锐不可当——
“母后最好看看忽律可汗的来信,他索要年轻女子二十万名,金银各二百万两,还有绸缎铁器,并烧瓷造船等诸般匠人……朕要是答应了他,才真是为天下耻笑!”
“忽律这胡蛮素来无礼,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皇帝这样贸然行事,万一真是起了战事,我天朝拿什么对抗衡那十万铁骑?”
太后端坐正中,扳着手指数给元祈:“你也不想想,论军力,论将帅,论士气,我们哪一点可以比得上?更何况江南今岁水患连连,山yīn又是蝗灾——”
“母后勿要担忧这些朝政!”元祈一出口,斩钉截铁。
他冷笑着,眼中杀意大现,如同长剑出鞘,扫视着太后身边众人。
“太后长居后宫,有人把这些朝中之事肆意传入,使得慈驾不安,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诛杀?”
一句话,吓得众人魂不附体,只有叶姑姑安之若怡。
太后气得脸色苍白:“皇帝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过问国事?!”
元祈亲自接过宫人手中的香茗,躬身奉给太后,一派庄重孝穆——
“儿臣岂敢生此大逆不道的念头,母后担忧国事,是份所应当,但总有些小人不太安分,挑唆着宫中不安,所以不得不警告他们,以儆效尤!”
太后不接那茶盏,怒道:“皇帝是要有意孤行,以社稷江山来行此险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