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言重了,不过,王爷和我家千岁,一向共同进退,彼此利益,原也是密不可分的。”
第136章求贤
“笑话!”
静王放下手中瓷碗,不屑地冷笑道:“论辈分,我敬襄王一声舅舅,要说什么密不可分,却实在荒谬——我是国之贵胄,当今天子亲弟,他不过是一介外姓藩王,朝野颇为不齿……”
使者却也不恼,笑道:“我家千岁曾言道,王爷看似荒疏,却是见识不凡,今日一见,却是大失所望。”
他的声音不大,却极是苛刻刁钻,静王微微一笑,以手支颐,道:“你不必激将,只管说来,好歹我不会学古人,将你下锅烹煮。”
“当今天子虽然无嗣,对王爷却是忌惮更深,此次王爷虽然偃旗息鼓,却是暗助平王一党,以今上的险刻,又岂会不知?”
“本王被乱党挟持,群臣共知,即使有人构陷罪名,皇兄目光如炬,也该明辨。”
使者并不理会,继续道:“我家王爷待您以诚,殿下却报之以伪,实在可叹——您麾下的死士,被今上付之一炬,兄弟阋墙到了这个地步,岂不让人悚然?!”
静王俊美的面容,在清晨的日光下,显得yīn晴不定——他与皇帝虽然斗得险恶,却都是不动声色的悄然进行,襄王远在千里之外,对京城秘辛却是了如指掌,单这份实力,就很让人心惊。
他沉吟着,笑道:“你家王爷既然知道我与平王关系匪浅,又怎能指望我倒戈?”
那人神秘一笑,凑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他声音拖着意味深长的余韵,静王端坐不动,等着他的下文。
……
平王的使者仍是前次那位,他在偏厅等得不耐,偏偏婉婉姑娘笑厣如花,三番两次恭谨斟茶,红袖暗香,实在难悖佳人美意。
使者心中有事,等了三刻,更生疑虑,正要起身问个究竟,却见门外走进两条大汉,gān笑着道:“王爷请先生稍住两天。”——便要上前拿人。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嘭地被压靠在地,瞬间已被五花大绑,惊怒之下,他张口大骂:“静王过河拆桥——”
他还未及骂出,口中便被塞入一个麻胡桃,静王府的师爷,施施然从堂前进过,悠闲笑道:“老兄稍安勿躁——你家主子有谋逆大罪,静王殿下深明大义,这便要将你jiāo于大理寺了!”
使者恨得睚眦yù裂,无奈挣扎着,暗道:静王既然翻脸无qíng,少不得将彼此的jiāo易合盘托出……
他被壮汉押出大厅,却没有看见师爷微微怜悯的目光——
那是看着时日无多的濒死者,才有的眼神!
……
师爷目送他们离去,回到正厅,却见静王仍是安坐品茗,面上只是淡淡的,瞧不出什么神色。
“王爷心qíng不好么……”
他揣测着,劝道:“也是学生晨间卤莽了些,不如再请几位佳人过府,品茗赏花,也好解闷开颐。”
“如今莲花都快凋谢了,又有什么殊色可赏……”
静王轻叹一声,仍是郁郁不乐。
他咬牙叹道:“四弟的计谋,虽然仍有破绽,却是三地齐动,手段狠辣,即使不能弑君篡位,也能让朝廷动dàng一阵,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皇帝居然扛过来了,还来一招祸水东移……”
“今上也颇有几分手腕……”
师爷劝慰道。
“哼,他自小就深藏不露,这也就罢了,老天却还一味助他,他那位晨妃,出身江湖,竟有那般魄力!”
静王想起南城和神武门的功亏一篑,眉宇间又是一阵懊恼——
这两处无论哪里攻破,京城都要大乱,届时趁乱行事,胜负并未可知……
这一切可能,却被那纤纤女子,尽数破坏!
他长叹一声,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我素来求贤若渴,却偏得不到这等人才,皇兄却是不费chuī灰之力!”
静王如此叹怨,从椅子上起身,慵懒道:“罢了,到城外去狩猎一番,活络一下筋骨吧!”
他一边由侍女换上箭衣,一边仍是叹道:“安得猛士兮……”
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语,四周诸人却是听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