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听说过吧,小六小时候被绑架过,整整七天都没消息,我们都绝望时他一个人回来了。从那之后受惊的妈妈和大姐再也不肯放他出门,他到十岁为止的教育都是我们在家教的,虽然没教出问题,只是再怎么教育,缺少与人接触,得到的常识都是闭门造车。他心地又好,大姐偶尔几次放他出门,他不但会捡回猫狗,有时还会捡回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他都捡,有时会给我们添很大麻烦。”
郑直轻咳了声,想到自己也曾经被他捡回去,原来是有前科的。那么,自己算麻烦么?
“这种事发一再发生后我们才发现教育出了偏差,于是送他去外面的学校上学,接触更多人,甚至让他一个人住外面。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只能自己解决,没人可依靠。他慢慢将周围的生活和书本上的知识合而为一,不再闹出各种笑话,可是因为小时候教育问题,他对事情的处理都是按着学到的知识进行的,极度注重逻辑。知识以外的事情,他就不太擅长应对——比如感情。”
郑直默默地看着桌上杯子的花纹,没有吭声。
“所以,一旦常识与理论发生冲突,他会选择以理论为主坚持自己的看法。小六喜欢你,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但他自己看不出来,你喜欢他,所以你也看不出来。在此我必须向你道歉,我们虽然知道但一直不曾插手,因为我们觉得感情是每个人都不能避免的成长过程。一个人最终得到的,未必是他最初所爱之人。是不是最适合,需要时间的沉淀。那个时候你跟他年龄都不大,几年后,还会不会走一样的路,谁都不知道。”
谢屹轻轻吐了口气,喝口茶润喉。郑直将茶杯拿在手里把玩,轻轻地嗤了声。
“这些年小六一直执着地找你,我和大姐觉得,现在的你们有更多的判断能力。所以我在T市遇到你后,就主动通知了小六。以后会怎么走,该是你们自己做出新选择的时候了……坦白说,我和大姐都很感谢你,一直没放弃小六。以及小六在感情上虽然笨了点,到底不是无可救药的。”
温和含笑的目光直视着郑直,郑直本应有被人算计的不快,但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什么负面情绪都无法产生。
郑直有点头痛地意识到,这辈子他都无法对这种目光产生抵抗力。
撇了撇嘴,他抬起头:“你怎么不说我和谢鄂都是男的这回事?”
“大儿子象个到处勾搭的猥琐大叔,往家里带的人从来没有重复过;二儿子常年往危险地跑,回来活象流浪汉,就怕他哪天带回个对象是母猩猩或食人族;三儿子十八岁早恋早婚闹得学校翻了天;大女儿翻版武则天在家说一不二没人敢违逆;小女儿进出象鬼魅养了一堆奇怪的生物,爱人很可能不是怪物就是尸体;这种情况下,最宠爱的小儿子喜欢的对象是男是女,我父母会在意吗?”谢屹微笑:“他们只在乎活得象和尚一样守清规的小儿子居然有喜欢的人了,还不介意当众亲吻。我爸妈都不在乎了,我们这些做兄姐的有什么好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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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安静等待的谢鄂终于等到了他的情人,一身释然,比之前更放松的郑直勾开已经松散的橡皮筋,提着背包出来:“嗨!”
“小哥呢?”
“房间还有一扇门,他从那边出去了。”
“那大家都走了?”
“是啊,就剩我们俩了……他们到底来干嘛?”
“见你一面啊,见完就行。我爸还说你家人那边他可以帮你解决。”
“……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这年龄再被我爸拿着太极剑追着揍。”
“嗯,我也跟爸说了,没事别随便去招惹你爹。我们回学校吧。”
“车子怎么办?你真要开回去?”
“当然!趁现在天黑没多少人看到。”
“然后?”
“拜托康庄找个地方停放,正好给你试验,你想把它漆成怎么样都行。”
“谢鄂。”郑重停步揪住他的衣领。
“嗯?”
“我爱你。”
“我也是。”
夜风吹拂,丽都大酒店的霓虹七彩闪烁。霓虹下拥吻的两人在夜色中留下深重的刻影。
——END——
正邪番外二·修哥的烦恼
身为一个老母鸡型护家男人,修哥的烦恼一向很多。
夜舞刚组成时,他要烦恼:
大郑在外面不要太欺负人了老是引来一堆挑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