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25岁,倒象养了一堆小孩子的家长,烦得头发掉了一堆。
“你本来就很婆妈,不用拿我们当籍口。”郑直哈哈大笑,自然不会留在原地等修哥恼羞成怒。跳上修哥已经修好的赤羽,示意谢鄂也上车。车子飞快地驶出修车店大门,徒留修哥深情的呼唤。
“死小孩!修车费你还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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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坐在郑直机车后座上了,差不多有三四年之久。当疾利的夜风刮痛了脸,风中传来熟悉的引擎咆哮声、耳坠的碎击声和淡淡薄荷咸气时,谢鄂深吸口气,闭上眼,搂在郑直腰上的手紧了紧,将脸趴在他背上,感觉到两人体温的贴合。
疾驶的车速仿佛在让时间一一倒流,可惜从修车店到公寓并不太远,郑直的速度依然无愧赤羽的称号。谢鄂才陷入怀旧的氛围,叽嘎一声,机车以流畅的大甩弯横停在公寓门口。
两人安静了片刻,谁也没先开口,怀念这御风而行的感觉。过了会儿,郑直先开口:“你要不累的话,我们上青华山道转一圈。”
“我不累。”谢鄂飞快地接上,又问:“你呢?”
“你问谁呢!”郑直大笑:“在赤羽上,我永远不会累!”
机车更改方向,冲出郊外驶上青华山道,远离了城市的尘嚣。山上的夜风含着草木的清香,红豆杉、银杉、楠木、方竹的气味幽幽弥远,凉意增添了回忆的甘美。清凉世界里,他们记不起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争执,只记得一次次相伴飞驶的痛快。
那时的夜舞,还不是最强大的,却是最美好的,所有朋友都聚在一起,想用少年豪气遮蔽天日。
这里的每一个山道,每一处拐弯,七星连珠的险恶,弯角坡度的俯仰,他们都熟悉无比。
“这山上有很多大家不知道的小径。”郑直在前面突然大声开口。
“什么?小径?”谢鄂就在他背后,虽然听得清楚却不懂郑直想说什么。
“对,没人知道的。”拐过一个弯,郑直回头笑嘻嘻挤眼:“没有人……”
终于明白这个不要脸的小子在说什么,谢鄂的脸轰地红了又转白了:“你看前面,别回头!这是山道!”
“山道又怎样!”郑直不以为然地又拐了个弯:“我对它们熟悉的程度,保证比你对我身上有几根毛了解得还清楚。”
谢鄂脸上的高烧一时半刻褪不去,被郑直这么一形容,想到郑直身上到底有几根毛,就不自觉地想到郑直的**。
好吧,刚才郑直的建议也不是那么糟糕的。谢鄂口干舌燥地想,双手不由用力箍紧郑直。
两人贴得这么近,郑直感觉到谢鄂的反应,噗噗笑道:“有感觉了?”
谢鄂没说话,只咬住他随风飞舞的耳坠,暗示性地往后扯了扯。
肾上腺素的激发增加了两人间情潮的泛滥成灾。郑直突然咦了声:“前面有车流。”
夜舞解散后,前赴后继的组合发现他们无法在这个七星连珠的场地创造新的传说与纪录后,纷纷放弃了青华山道,改到平阳山道和汲水山道飚车。青华山道除了一些独行骑士以外,很少有大范围的车流在这边飚驶。
郑直起了好奇心,加快速度赶上,以他对青华山道的了解,十几分钟后就追上了车流的尾巴,距离近到可以看清每辆车的尾灯上都贴着的青色莲花。
青色的莲花,优钵莲。
“原来是优华莲盟。”郑直嗤了声,目光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想知道这号称可以取代夜舞的组织到底有何能力。
“如何?”
问题问得没头没尾,也只有谢鄂才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挑衅不方便吧,我在你后座。”
“没事,对他们,用不着太正式。”回头一笑,笑出白生生的牙齿,是肉食野兽发现猎物时迸发的光芒。炽热的能量燃烧在每一寸皮肤上,无法压抑。他压低身子,对谢鄂说:“抱紧。”
赤红的飞羽流畅地游进了洪大的车流,在各种难以想象的角度和空隙间不断游动超越。谢鄂虽然学了机车,却依然无法在赤羽飞驶时看出前面有可以通过的空隙。可是当郑直车子驶到时,本应密集无缝的地方都正好交错出狭窄的间隙。间隙出现时间很短,郑直总能在间不容发的时刻里越了过去。
这是经验的积累,也是天赋的直觉,天生就属于御风之子的人得到老天爷的偏爱,无论旁人再努力也赶不上。谢鄂静静伏在郑直背上,体验着刺激的安全。